他死了,死在那年春天。
我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我也不能總是生活在過去。
陳阿姨很痛苦,畢竟死的是她的兒子,她罵我是一條冷血的毒蛇,我和她兒子相處了這麼多年,現在她兒子死了,我竟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我不知道我該做出什麼表情,該流露出怎樣的情緒。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直到我再次看到了他。
他們真的很像,像到我差點就以為那個已經死去的人回來了。
我走上前和他搭話,他說,他叫商遲。時隔好久,我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商遲,我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盡力露出一個我練習了好久的微笑說,很好聽的名字。很高興認識你。
我們交談甚歡,就要交換聯係方式時,陳阿姨來了。她快步走向我們,擋在我們中間。她聲音有些尖銳:“你離我兒子遠一點!”
陳阿姨的語氣真的差到了極點,商遲攔著陳阿姨,一直在小聲的勸說。我愣在那裏,商遲是陳阿姨的兒子?沒聽說過陳阿姨還有其他孩子。我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了陳阿姨,陳阿姨把商遲護在身後:“你這個沒有感情的怪物,離我家的人遠一點!”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感覺到了從我的心髒那裏傳來的陣痛。原來我也是會心痛的嗎?
陳阿姨帶著商遲轉身離開,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遠離的背影,商遲和陳阿姨死去的兒子很像,在交談的過程中,我好幾次差點以為他還活著。
回過神,前方陳阿姨的身影早已不見,歎口氣邁開步子回家。
那天以後,我再沒見過商遲,陳阿姨見到我也隻是轉身快速離開,我根本沒機會問出我的疑問。我曾問過鄰居,陳阿姨是不是還有個兒子,鄰居搖頭,他家唯一的獨苗苗已經死了,哪兒還有第二個兒子。
我心中的疑惑加重,現在就連我也不是很確定商遲是不是真的出現過。
“喂!”
我聽到了陳阿姨的聲音,轉過身,陳阿姨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正向我招手。我很疑惑,陳阿姨之前還對我避之不及,現在又怎麼會主動找我搭話。
雖然疑惑,但我還是向陳阿姨走了過去在他麵前站定。
“......商遲想見你”
商遲?
我問出心中疑惑:阿姨您不是不希望我和他有任何交集嗎?
陳阿姨好像很憤怒,聲音都大了幾分:“誰知道你給我家孩子下了什麼迷魂藥,商雁和商遲都對你執迷不悟。”
是了,商雁是陳阿姨已經死去的兒子。
我沒有說話,在這種時候我也沒資格說話,因為商雁是因為救我才出的事。我就在那裏靜靜地站著。過了好一會。陳阿姨擺擺手:“去我家吧,因為我不讓商遲見你,他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現在連床都下不來。他這條命啊,全靠葡萄糖吊著。”
我跟著陳阿姨來到商遲的房間門口,陳阿姨站在門口輕輕敲了下門,她聲音溫柔:“我把她帶來了。”
陳阿姨推開門,我看到商遲躺在床上,他真的瘦了好多,用皮包骨形容他現在的樣子也毫無違和感。
陳阿姨退出房間,把空間讓給了我和商遲。我來到商遲床邊坐下,他嘴唇動了動,輕輕吐出了一句話,聲音太輕了,我沒聽清。我把耳朵靠近他的嘴唇,我這才聽清了他說的什麼。
他說:“折竹,商雁說,他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它讓你不要和媽媽計較,是他想要去救你的。這件事錯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