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的蹲在自己的屍體旁,周圍還有五具死狀各異的人,眼睛上都蒙著黑布,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我又看向了自己,死的簡單而漂亮,雙腿跪坐在地上,腿上各插入一根鋼筋,身體向後傾鋼筋貫穿胸部,雙手垂於身側,手腕上戴著檀木手串,脖子上有道裂口,血已經幹涸了,麵色蒼白雙眼蒙著黑布。
我看向了自己屍體前麵的那具人,她跪在地上,身體向前趴在地上,手向前伸直捆握著半截黃瓜,手腕上是參差不齊的傷,血已經幹涸了,頭埋於兩手間,雙眼蒙著黑布,鋼筋貫穿下腹部,衣衫淩亂,裸露在外的背上刻有“蕩婦”二字,她的下體似乎塞有什麼,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在我的左邊,那具人她跪坐著小腿跟大腿用繩子捆在一起,手被捆至身後,身體後傾貼在地麵上,鋼筋貫穿脖子,她的嘴邊是幹涸的血,沒有舌頭,臉上刻有“長舌”二字,雙眼蒙著黑布。
在我右邊,那具人蜷縮著,他的兩隻手不見了,身上都是傷,身體有些浮腫,雙眼蒙著黑布,還是很醜。
在我後左方,那具人扭曲的躺著,脖子上有一道傷口和勒痕,周圍的血已經幹涸了,他沒有穿褲子下身空蕩蕩的,雙眼蒙著黑布。
在我後右方,那具人雙腿被搭到肩膀上繞脖子後方被捆住,雙手無力的垂著,他的背靠在地上,感覺他身上的骨頭好像都碎了,雙眼蒙著黑布。
他們包括我在內,身下好像是用血液繪畫著線條,將我們連接起來,我看不到全麵。
沒辦法我站了起來,繞過他們,爬上一張沒有任何痕跡的桌子上看他們,他們的死狀從這個角度看,像一個古老的陣法,我就是陣眼因為我在他們中間,如果有相機就好了,這張照片一定很好看。
我跳下桌子,看到空調是開著的,我沒有管。
我又蹲回了自己身邊,過了很久,我終於聽見了警笛聲,他們破門而入跑了過來,我看著因為他們進入而被破壞的房間氛圍皺了下眉,但我還是走到角落繼續蹲著看他們取證,聽著他們講話反正他們看不見我。
人越來越多了,突然我感覺到了目光,是看向我的目光,我轉過頭去,他的眼睛很漂亮,看樣子應該是29,30了。
他手裏拿著煙,臉上是明顯的呆愣,我看了下自己,然後向他揮了揮手說“你好?”
他猛的轉過頭去打了自己一下,他身邊的人疑惑的問:“錢隊怎麼了?”
他揮了揮手表示沒事就頭也不回的去另一邊了,我知道他可以看見我。
警局辦公室:
我把玩著他的工作證道:“錢楓我還是感覺這個名字和你不搭。”
他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我又喝了口水,然後問:“南鈺,你真的不記得你是怎麼死了的嗎?”
我放下了他的工作證,走到了一株盆栽旁,摸著它的葉子,無所謂的說:“不記得了,而且你都問了三遍了,你別問了。”
錢楓沒有再說話,這時有人敲響了門,錢楓讓人進來,是錢楓的小跟班,小跟班說:“老大這是被害人的身份信息,還有老大你真神了,這和你之前想的差不多,沒想到這麼快就……”
錢楓沒回他,接過報告翻看起來問:“屍檢怎麼樣了?”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說:“老李那邊還要等一會兒。”
錢楓聽後點點頭便讓他出去了,我看著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問錢楓:“他好像還有話想和你說。”
錢楓看完合上報告看著我再次問:“你還記得死前一天發生的事嗎?”
我沒有惱,思考了一下後搖頭說:“我隻記得我的名字。”
錢楓聽後愣住了,最終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報告翻到其中一頁放在桌上轉向我說:“我怎麼忘了你也是受害者,你看一下這個吧。”
我的手鬆開了葉子,走到了桌旁看那報告,上麵是我的身份信息,真好笑,沒想到有一天還得從警局知道自己的信息。
(姓名:南鈺 性別:男,年齡:21 職業:青浦大學大二學生 家庭:父母雙亡,妹妹南欣,半年前死於自殺…)
我看完後關上報告說:“我可以拿起你們的東西。”
錢楓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回了報告說:“那些被害人和你都是同屬於青浦大學的學生。”
我沒在意他的眼神,轉身向窗邊走去,我眉眼低垂聲音平靜:“是嗎?那他們還真是不幸。”
錢楓盯著南鈺的背影心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被害人死後的靈魂,卻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死的,凶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