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裏隱隱約約有一些細碎的話語聲。
江寒坐了起來,全神貫注聽了一會兒聲音源。
他翻身看了眼一手機,01:23A.M,然後從真皮大沙發上站起,往源頭摸去。
那竟然是——客臥?
他輕輕推開門,一下子就看見了蘇河。此時的蘇河並沒有什麼動作 ,可但偶爾冒出了一兩句話, 臉色不大好。
江寒知道這人 做噩夢了。結合蘇河之前的話,基本可以推測夢的可能是這幾年所經曆過的片段。
他悄悄走到床,靜靜地坐在迷亂的蘇河身邊,閉上眼聽了好半天才聽清了一個關鍵人名:洛雲。
江寒腦海裏想起了蘇河說的話:“我勸你別知道得太多,這樣對你我都不好。”所以,蘇河到底知道多少呢?
洛雲這個人江寒記得很清楚,是一名年輕優秀的建築設計師,但在五六年前一次重大失誤中,沒了。之所以他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座橋是自己家投資建的……
“不,不要……”此時蘇河的一句請求打斷了寒的思緒。
“什麼不要?”江寒下意識地問,才反應過來。他此時懷疑藥是不是過期了,怎麼一點變好的趨勢都沒有呢……
“我做不到……”江寒能感覺到蘇河竟有一絲發抖。
此時江寒也不管之後蘇河能不能睡著了。
“醒醒!蘇河!喂!”江塞推了一下顫抖的蘇河。
蘇河臉上仍殘餘著驚懼,虛弱地坐了起來:“嗯……?”
“你……剛才在說胡話。”江寒小心地用詞。 “你在這……幹什麼?”蘇河絲毫不理會,順便把燈開了。
“我看你臉色不好怕出什麼事……”
“不用管我。”蘇河打斷了江寒。
突然,江寒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生病了就別強撐著了,來,再喝點抗病毒口服液!”把桌上的白藥箱往蘇河懷裏一杵。
“……”蘇河捧著箱子如捧寶物一樣。半日沒說話。
“你實在睡不著可以吃點安眠藥, 橙色的。”
“我隻是發燒,不是感染。”
“那就吃安眠藥。”江寒出去了。
江寒斜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哎你出來幹什麼?”
“睡了頭痛。”蘇河慢吞吞坐在沙發上。
“那現在淩晨三四點了吃點東西不?”
“嗯。”蘇河把他麵前一杯熱水喝了下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江寒打開冰櫃,從裏麵拿出了一隻——
三黃老母雞。
蘇河:“你哪來的這麼多食材?”
“找後勤要的。”江寒正在剁雞,頭也沒抬。
“你看你這身子, 一個人不早涼了。老弱病殘你全占。”
“不,我隻占了兩個。”蘇河難得會反駁,平常都懶得說話。
“哪兩個?”江寒把蟲草花倒進鍋裏,準備開火了。
“你猜。”
又是一句“你猜”,把江寒弄笑了。
江寒關上玻璃門,三兩步走到蘇河邊上,坐了下來。
“好吧,老,弱?”他笑著問。
“差不多吧。”蘇河端著那瓶熱水。
“嘶……你這年紀……可以說很老吧,但又不是一回事。對了,我剛剛聽見你說什麼‘我做不到’是什麼意思?”
蘇河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但絲毫沒有笑意。
“殺、人。”他在江寒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所以你當初殺黃誌同時是自主的還是被協迫的?”
“你猜。”蘇河冷冷地說,一絲一都沒有透露。
“我自己的事,不用別人來管,也不在乎別人。這裏麵的水太深,對你不要過多涉入,否則關係到你自己的性命安危我可不管。”
“所以你就想背別人的鍋一輩子躲在陰暗裏嗎?”江寒冷靜、清晰地說。
“我本來就是個替人背鍋的,這點算什麼。”蘇河冷笑著說,躺在一邊閉上了眼。
本來就是個替人背鍋的命?
追殺的同行?
黃誌同死於蘇河之手?
穿越?
洛雲?
數個短語索繞在腦海中,亂成一鍋。
麵前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蘇河究竟是什麼來頭?
麵對麵的兩個人都非常善於截話題。
俗稱“友盡”。
這也不能怪蘇河,誰叫他天生反骨千噸重,冷血加身份不宜公開呢。至於江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