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上下來的趙拓,看見了母親臉上剛枯竭的淚痕,父親坐在靠窗的位置,有氣無力的望著窗外,煙頭散落在地上。母親招呼了他一聲“快去洗手來吃早飯。”早上煮了他最愛吃的抄手,趙拓夾起來又放下,看了看媽媽,還在討好自己,不由得覺得這個女人太偉大了,心中的淚不停的流,在壓抑的氛圍中。趙拓一個人默默的吃著飯,聲音很小但屋裏都聽得見,媽媽在廚房像是在忙碌又像是在等待。趙拓吃完飯,起身說了一句“我吃完了媽,我出去找同學玩一陣,中午就不回家吃了。”家中的一切,桌子,板凳牆上的老鍾,掉漆的沙發好像都即將撕裂開來,趙拓隻想逃離家中。
這是父親也默默的站起身來,跟著趙拓一起出了門,兩人無語。在即將分別的時候,父親低聲的說道“別一天隻圖著玩,記得幫媽媽忙。”
趙拓輕聲嗯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開了。看著趙拓的身影,趙健祥低聲歎氣。才過一天,他的臉上突然冒出來了許多的皺紋,不是曆史的年輪而是深深的歎息,帶著血與淚的教訓。像亙古不變的山脈,矗立在趙建祥的臉上。他拿出手機,又再一次嚐試撥通王四的電話,“堵...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趙健祥呆呆的看著手機,思緒確偏向了遠方。
昨天晚上他一直忐忑不安,看著進屋的妻子,心跳不由得加速。妻子看見他愣在那還以為還在生趙拓的氣,過去溫柔的說道:“今天一天累壞了吧,工地上遇到不順心的事了嗎?”他之前隻告訴過他的妻子,他換了份工作,去工地上上班了。妻子見他不接話,一邊收拾衣櫃,一遍自顧自的說著“你說你跟孩子鬧啥脾氣,咱們又不缺那點錢,在我辭職前,我們辛苦工作了這麼多年,你也是的。”聽到辛苦工作這麼多年,趙建祥的心髒梗塞了一下,他開始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在妻子進屋以前,他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模擬妻子進屋來該如何如何的通過暗示明示告訴他,想讓自己顯得那麼無辜無助。但他還是低估了現實的力量,他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坐在床沿。雙手捂住眼睛,不受控製的開始哽咽起來,說話結結巴巴的“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妻子趕忙來到了趙建祥的身前,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不知所措。抱著他說“怎麼啦?你說句話呀?”
“對,對,對不起,我們存的錢全都被別人騙去走了”
“啥?我沒聽清。”
“我,我,我說,我們的,的錢被別人騙走了,對不起嗚嗚嗚。”
“趙健祥!你到底在幹嘛?你到底想幹嘛”妻子歇斯底裏的對著他咆哮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還有機會,上次還有個縣領導一起來的,我明天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