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因此法力散盡變回了龍身,化石於百川山脈之間整整睡了千年。直到被天劫雷劈開了身上的石殼,才緩緩蘇醒。
當時,經曆過誅邪之戰的大荒九洲才堪堪恢複生機,離恨天出現了新一代仙人。
天地間擁有新秩序,仙班初立,百廢待興。
作為誅邪之戰中的幸存者,且是遠古真龍遺留下來的血脈,獨孤行雅的地位不言而喻。
眾仙發現了他的存在後,三番五次地請他回到離恨天,入主帝君神殿,坐鎮於此,保天地萬載長安。
獨孤行雅本想繼續沉睡的,但思及觀聲死前那一番話,終是決定接受帝君之封,長留於世。
隻為替她看著這個新世界。
隻是身旁再無觀聲相伴,日子過得十分得慢。
就這麼平靜地過了幾千年,前塵的記憶已越來越淡,觀聲的臉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獨孤行雅想,自己是不是要忘記她了?
忘了……也好。
若觀聲還在,他們二人也未必會有一個美滿姻緣。
細細想來,這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突然,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將他從夢中驚醒。
嵐女頗不滿的瞪著來者。
帝君自打回到離恨天,幾千年來一直憂思過重無法安睡。
為了助其入眠,她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這家夥倒好,笨手笨腳地,讓她的辛苦全白費了。
“夢君,我方才聽見一件奇事兒。”小仙娥辛蘿莽莽撞撞地推開了門,發現行雅帝君也在,登時嚇得六神無主,垂著頭駐在原地瑟瑟發抖。
獨孤行雅緩緩睜開眼眸,暗紫色的瞳孔似是無盡深淵。
辛蘿大著膽子偷瞄了他一眼,又如驚慌的小兔般垂下腦袋,她暗自想著:這行雅帝君的臉,還真是打遍天上地下都沒有對手的存在……
一襲素雅白衣偏在他身上那叫一個驚才絕豔,如墨如畫的劍眉下,狹長的鳳眸似潺潺春水,恣意瀟灑。薄薄的唇顏色偏淡,總是微微抿起,一副和煦的樣子,
隻可惜,這樣好看的人,卻從未見他笑過。
辛蘿覺得自己腳底發軟,站也站不住了。
“你這小妮子,幾百歲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嵐女出聲責備道,“還不快向帝君請罪。”
看似是責怪,實際上是在幫辛蘿打圓場。
辛蘿會意,正欲下跪求饒,卻被獨孤行雅抬手製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坐直了身,伸了個懶腰,狀似無意的問她:“你方才說有件奇事兒,本君方便聽嗎?”
這一本正經的八卦樣,真不像是這個清冷帝君能說出來的話。
“回……回帝君,小仙聽南鬥真君說,西方蠻荒之境……似乎有青鸞現身……”辛蘿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臉色。
聽到“鸞”字,獨孤行雅麵上忽然有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讓人難以琢磨。
鸞,是觀聲天女的象征,二者之間有著不可打破的誓契,觀聲天女在,鸞存;觀聲天女殞,鸞絕。
因此自那場仙魔大戰之後,世間所有的鸞鳥也隨之消失,幾千年來從未有一隻鸞鳥降生。
如今有人說在西方蠻荒之境所發現的青鸞,這是否代表他的琢弦回來了?
可能嗎?他還有見到她的可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