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漆黑的夜晚,天空烏雲密布,陣陣狂風中夾雜著急雨,沒一會,馬路上的積水便已沒過腳踝。
路上的行人忙不迭的往家方向奔跑,口中罵罵咧咧,身上早已濕漉漉,隻因這雨實在來的夠急夠突然。
此時一隻枯槁如朽木的手,帶著遲疑,試探般的探向城郊一處年久破舊的道觀圍牆。
帶著遲疑,是因為她聽說這個道觀是有著結界的,人是不受影響的,但是,她不是人。
果然,在觸碰牆壁那一瞬間,枯木般的指尖就像被火點燃了一樣,女鬼吃痛的猛然收回手,心有不甘的望向道觀內。
“還真不是一般的臭道士呢,哼!”女鬼忿忿然,隨即又失望的說:“如果能吃到那個傳說中至陰的女孩就好了,起碼可以增加千年的修為,真是可惜。”
隨後又嚐試了一次,這一次的痛感比上次更甚。
最終因為自身破不了結界,隻得悻然離去。
然而它不知道在道觀內,剛忙活完的李道長像是感受到了它的試探,微微皺了皺眉——最近來道觀的鬼比人還多。
其實他是知道這些鬼怪為什麼靠近道觀,隻是這麼多年了,隻有最近才多了起來。
看來是因為時安快到十八歲了,她身上的特質對於鬼魂來說,就像酒香不怕巷子深,快要掩蓋不住了。
李時安,今年十七歲半。自打她記事起,她就生活在這座道觀內,無父無母,但是好在還有李道長相依為命,就像普通的爺孫倆一樣。雖然生活清貧,但是也算是無憂無慮的長到如今的年歲。
因為香火貧瘠,本來時安天天需要步行二十分鍾去離道觀南邊的一所中學上學,李道長實在心疼,硬是攢了三年的香火錢,買了一輛電動車載她去上學,於是時安的同學經常可以看見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頭騎著電動車在門口等時安放學,那畫麵也著實好笑。
但是因為電動車的支出,道觀主殿內的屋頂漏水沒錢修葺了,所以此時爺孫倆正手忙腳亂的拿著油布給神像蓋上——偏偏漏水的地方是在神像的腦門正上方。
在時安的記憶裏,李道長幾乎沒有給人看過家宅或者驅過邪病。唯有幾次,也是李道長口中所說的“有緣人”。
時安捋了捋被漏水打濕的劉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著涼,額頭開始隱隱作痛。於是和李道長道了晚安後,便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李道長依舊騎著電動車載著時安去上學。然而剛靠近學校,李道長就看到教學樓上方有一團若隱若現的黑煙。
“有古怪!”李道長心裏暗想,但是表麵還是不動聲色地將車停穩,邊把放在車筐裏的書包遞給時安,邊問道:“我之前給你的護身符你有戴在身上嗎?”
“有啊,爺爺你叮囑過我一直佩戴的呀。”說罷,時安拉開校服拉鏈,露出一個黑曜石做的葫蘆型的掛墜。葫蘆雕刻的極為精致,栩栩如生。
“那就好,好了,快去上學吧”李道長慈愛地看著時安,心想,有護身符在時安身上,一般的邪魔妖祟是無法傷害時安的,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時安啃著從家裏拿的包子,一隻腳剛踏進教室門,就看到班上的“班花”高珊珊和她的狗腿子們在欺負同班的鍾雲兒。
高珊珊是縣上首富的女兒,雖然長得乖巧文靜,實際上性格完全隨了她爹。她爹成為首富就是早年混黑道,積累了一定的資源才發家起來。
隻見高珊珊擺弄著鍾雲兒的課本,好看的臉上帶著輕蔑的笑說:“還學會打小報告了是吧?你以為去找老師就有用?也不看看我家給班主任送了多少錢!”
說罷,高珊珊用卷起的課本用力地砸在鍾雲兒的額頭上,隨著課本落下,鍾雲兒的額頭上出現紅紅的印記。
高珊珊的跟班也在一旁起著哄:“你以為老師能救你嗎?哈哈哈,也不看看我們珊珊是誰?活該你被欺負,你個窮酸蛤蟆!”
鍾雲兒顫抖著身體,低著頭,豆大的眼淚止不住的滴在課桌上。
突然,她抬起頭,定定著看著高珊珊,嘴裏生硬的蹦出了一句:“你會不得好死的。”
高珊珊被鍾雲兒的反應搞得一時懵住了,等她反應過來後,高珊珊狂笑起來,麵目逐漸猙獰的說道:“要死,也是你先被我整死!”
時安正想出口幫助鍾雲兒,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
高珊珊也不便再繼續發作,隻得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節課就是班主任的課,班主任看到鍾雲兒臉上掛著淚痕,正張口欲說些什麼,突然似乎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因為她拿了高珊珊家的好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次鍾雲兒向她告狀了後,她也就是裝樣子般叫高珊珊談了個話罷了。
下課後,高珊珊帶著她的狗腿子們又將鍾雲兒圍了起來,因為鍾雲兒詛咒高珊珊的話讓她極度不爽,想不到一直逆來順受的鍾雲兒居然敢在這麼多人麵前頂撞她,如果這就算了的話,那她高珊珊的麵子該往哪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