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無桀說完回堡後,蕭瑟望了他一眼:“現在可以回雷家堡了?”
雷無桀點點頭:“回雷家堡!”
“不會迷路?”蕭瑟冷笑道。
雷無桀抬起頭,望著前方,兩人此時已經掠至山下,雷無桀一個縱身躍到了馬上,用力一揮馬鞭:“不會。我在雷家堡生活了十七年,我記得它的味道,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蕭瑟無奈地笑了笑,正欲跟上去,忽然想起了什麼,拿出那張雷無桀帶來的地圖,仔細地看了一眼後,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你現在分明就已經跑錯方向了!給我滾回來!”李蓮花靜靜的看著,哭笑不得。
鳳棲山後山
一位僧人和一位打著傘的黑衣男子站在蒙蒙細雨中談論這話。僧人問:“大家長知道嗎?”
男子搖頭:“大家長知不知道並不重要,蕭楚河是真的假的也並不重要,暗河隻是需要一個契機踏入那座天啟城。”
“那下麵那三個人?”僧人望著正在山下狂奔的兩個身影。
“下麵三個人,紅衣的那一位叫雷無桀,是雷門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之一,雖然他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其實已經被雷門作為下一任家主的人選。至於另外一個,我會盡力。大家長說,暗河走到陽光下的第一步,從覆滅整個雷門開始。”男子轉過身。
“那另一個呢?”僧人幽幽地問。
男子沒有說話,往山下走去:“大家長的意思是,北離的天馬上就要變了,與其等待亂世來臨,如浮萍一樣在風中飄搖,不如親自造就這個亂世,成為新時代的主宰。這是北離的新時代,也是暗河的新時代。”
“你是蘇家的家主,你的決策同樣有分量,你沒有勸過大家長嗎?”僧人喊住了他。
男子停下了腳步望著遠方,喃喃道:“我們在黑夜中待得太久了。”
僧人沒有再說話,隻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現在你要去殺下麵那兩個年輕人嗎?以你的實力,有些大動幹戈了,但是另外一個來自江湖的遊醫……”
“我知道的,待成功後,我會連夜取道南下。我要攔住一個人,這個人似乎也會趕往雷門,她會是這次行動的一個變數。”男子輕輕轉著傘柄。
“別轉傘柄,你每次一轉傘柄,就覺得你想殺人。”僧人沉聲道,“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這般如臨大敵?”
“雪月劍仙,李寒衣。”男子緩緩地往山下行去。
僧人愣了許久,長歎了一口氣。
“亂世要來了!”
無名穀,寂靜月夜。
今夜似乎是十五了,月亮格外圓,蕭瑟、李蓮花和雷無桀騎著馬慢慢在路上走著,望著天上的月亮,蕭瑟覺得身上微寒,他攏了攏衣袖,望了正抬頭望月的雷無桀一眼:“怎麼?想家了嗎?”
雷無桀點點頭:“想我的叔父了。”李蓮花靜靜的聽著身後微響起的聲音,沒有說話,徑直跟著走著,不一會就遇到了一個會操控風勁的女子,那女子向他們介紹到魂引碟的來處。後方也見幾位輕功卓越的人落在了樹枝處,好似沒有聲響。
雷無桀從馬上縱身一躍踩上了樹梢,卻腳下一空,大驚之下,他發現上麵被纏了極細極細且近乎透明的銀絲。“刀絲!”雷無桀驚呼一聲,人已落在了地上,隻是剛剛立住了身,他便感到耳邊暖暖的,有人在他耳邊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聽雨!”雷無桀怒喝一聲,聽雨劍應聲出鞘,銀光乍現,在這黑暗之中顯得格外張狂。雷無桀轉身朝身後刺出一劍,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
蕭瑟也翻身下馬,走到雷無桀身邊:“他們會隱藏自己的氣息,你要小心。”
雷無桀點了點頭,輕輕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在這樣的黑夜裏,在這樣的刺殺高手麵前,隻能憑借感覺來作戰了,眼中所看到的,反而可能將自己送往死地。聽風辨位,障目殺人,是大師兄唐蓮曾經教給自己的第一課。李蓮花、蕭瑟站在一旁,好似和他們不相關。
“你為何不去幫他呢?”蕭瑟問道。
“不經曆風雨,又何能說入的了江湖。”
“這倒是。”蕭瑟剛說完,也不管李蓮花,直接跑掉了。留下雷無桀、李蓮花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