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川…如川？”低沉卻又帶著少年清潤的嗓音在季如川耳邊響起。
一聲接一聲，如泉水不急不徐，仿佛在溫柔喚醒沉睡的人，又仿佛在誘哄入夢者沉入更深的夢鄉。
季如川皺著眉，耳邊酥酥癢癢，他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張放大的俊臉。
“臥槽！”
周黎的臉貼得極近，兩個人下一秒仿佛就要親一塊了。季如川被嚇了一跳，快速起身去平複呼吸。
外麵天光大亮，陽光透過窗戶照滿了宿舍。周黎見他醒了，便直起身，抓著毯子就疊了起來。
季如川懵了，他看著周黎疊好了毯子，就拿著個藥膏走過來抓著他的腳。
“你…你幹嘛？！”季如川想把腳抽過來，結果剛一動腳上就一股刺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周黎寬大的掌心帶著幾絲涼意，他用一隻手擠了點藥膏就朝他腳上抹，動作輕緩而有力。
季如川奇怪得看了眼周黎，皺著眉道：
“不用，這…我可以自己來。”
“我應該做的。”周黎手上動作沒停，斂下眸子給他上藥，看起來倒專心致誌。
“你…發瘋了？！”季如川睜大眼睛看著周黎。
搞什麼？什麼你應該做的？我要你做什麼了嗎？
季如川腦瓜子嗡嗡的，他總覺得是自己還沒有睡醒，太陽應該是從西邊升起的吧。
“周黎，你是不是，病了？”季如川又試探地伸手摸向周黎的額頭。
昨天也沒把空調開太低啊？
季如川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嘶…奇怪也沒發燒啊？
季如川收回手古怪的看著周黎。周黎在他目光下，一瘸一拐地走向洗漱台拿了他的牙刷杯還有毛巾。
季如川眉間都要擰成了“川”字。他滿臉複雜的看了眼周黎，歎了口氣，輕聲道：
“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沒。”
“真沒？”季如川盯著周黎，眯了眯眼。
“真沒。”
“那你到底要幹嘛？”
“照顧你啊。”
他回應得很快，說得理所當然。季如川墨眸中逐漸染上了驚恐，他看著周黎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猛地退至牆角。
季如川又倒吸一口涼氣，他使勁地擺手。
“大白天別嚇我！我自己來！”
周黎一手拿著牙刷杯一手拿著毛巾站在原地，他看著季如川急急忙慌的穿上拖鞋，一手搶過他手上的東西，一蹦一跳就朝洗漱台那去。
周黎想伸手去扶，季如川察覺他動作，大喊一聲，跳得更快了。
“不用！你坐著吧！”
周黎處在半空中的手一頓，旋即收回。
他皺著眉頭，麵容不解，他緩緩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機翻了翻，長長的睫毛依舊掩蓋不住那一抹堅定。
洗漱台前，季如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苦思冥想，用涼水又抹了把臉，歎了口氣，步履沉重的往回走。
周黎見他出來，站起身替他拉開了椅子，又朝他揚了揚手機。
“看電影嗎？”
季如川咽了咽口水，他看向周黎微閃的眸光，輕聲道：
“非看不可嗎？”
周黎…他不會真被鬼……
附身了吧？
季如川被扶坐在椅子上，他斟酌著開口：
“老師錄的音頻我們都沒聽。”
“都是講的試卷。我們沒有。”周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又滑，朝季如川點了點頭。
啊…書都擱教室了啊。
這個鬼有點智商啊。
“周黎。”
“嗯？”
季如川看著身旁的周黎，環抱住自己，他鄭重開口：
“你覺得我們宿舍是不是該買些符紙添上？哦對還有桃樹枝，我覺得你該帶個銀鐲子。”
？周黎擺好手機，掃了眼宿舍，空白的牆麵，單一的陳列。
嗯……確實太單調了，沒個家的樣子。
他點點頭，又看向自己和季如川的手腕，都空落落的。
又點了點頭。
桃花枝……桃花香……周黎再次點了點頭。
季如川滿眼複雜，他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我想應該是挺震撼的吧。
“我覺得也是啊…”周黎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相當震撼了。
季如川滿頭黑線，他真得恨不得躺回床上，先前的一切全當沒發生過。
“開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