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打了個哆嗦：“你好肉麻，我受不了了，不是，就算你都不記得那個小鮫人了，但是當初你怎麼沒對那個鮫人一見鍾情？”
鮫人族，妖族分類下的種族，他們生活在海裏，下半身是華麗漂亮的魚尾，他們擁有無與倫比的美貌和魅惑人心的嗓音。
雖然夢魘自己也記不清那個鮫人長什麼樣子了，但是依稀知道那是一個又臭屁又高傲又小氣但非常非常美的一個男鮫人，他的尾巴是十分漂亮的海藍色，甚至還有細閃，每一片鱗片都像藝術品一樣，總是占有欲十足地纏在季綏月的身上。
不過也能理解，季綏月當時一點人味都沒有，就是一個天地孕育出來的一個沒有感情的行走的戰力天花板機器，但是又實在俊美，還帶著些懵懂和天真，那條鮫人以為自己能把季綏月當時那個蠢樣子吃的死死地。
但是後來，季綏月骨子裏，實在是太冷漠了。
而後靈氣逐漸枯竭，海洋外已經不適合鮫人生存。
那個鮫人最後化出了內丹，做成戒指，塞給了季綏月，然後回歸了大海，和季綏月再也不見。
夢魘瞬間覺得季綏月喜歡上一個凡人，還是一見鍾情這件事更加驚悚了。
“我不記得的事情，我也回答不了你。”季綏月淡淡道。
夢魘咋舌：“我現在更好奇那個凡人長成什麼樣子了，形容一下？”
“嗯……”季綏月沒有拒絕，回憶著江順逸的樣子，最後隻說：“有鼻子有眼。”
夢魘：……太會形容了。
“哦……”季綏月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男人，來人衣訣飄飄，墨發飛揚，飛眉入鬢，一雙波光流轉的桃花眼，眸中混沌無比，目空一切，紅唇如瑰瓣一般，鮮豔欲滴，他提著劍，魔氣升騰，來勢洶洶。
季綏月下意識一指，“長這樣。”
夢魘：……？？？？
季綏月：……？！
夢魘猛的回神，大叫：“你說什麼！？”
季綏月也愣住了。
因為來人分明長著一張和江順逸一模一樣的臉，雖然他和江順逸幾十年沒有見了，但是江順逸的臉化成灰他也認識，但是這場見麵實在是太突然，乃至於他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腦子直接被炸開了。
夢魘也炸了。
他身體抖如篩糠，不是因為別的，來人正是那個無霜上神！
但是季綏月說什麼？和他認識的那個凡人長得一模一樣！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那個無霜上神死活牽不了的骨緣，不是因為那個人已經魂飛魄散，是因為那個人是季綏月，而季綏月根本不是此界之人，隻能季綏月自己以身入局，不能被牽扯進此方。
而季綏月死活找不到那個凡人的轉世，是因為那根本不是凡人，而是下凡渡劫的無霜上神。
季綏月又自從鮫人那次以後一直避世不出，他沒記錯那時候無霜上神還沒有出生，他們兩個根本沒見過麵，兩個人都不知道遇到的根本不是凡人，而是神！
季綏月活了億萬年，其中關竅也一下子明白過來，他臉色難看，比起他被天道耍得團團轉，他更憤怒的是江順逸被搞成這樣子。
而且，他現在身上還有連著江順逸的緣線，如果他真不知情地和江順逸打過去，江順逸要他死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這是他必死的局，就算他認出來江順逸，但現在江順逸入魔，連神誌都不清楚，誰能知道他能不能認出季綏月？
“夢魘……”季綏月冷冷地道，“誰派你來找我的？”
夢魘驚恐地看向季綏月：“你怎麼知道？！啊不對！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季綏月瞥了他一眼：“我現在外貌都改了，你怎麼知道是我？有人告訴你讓你蹲點等我的吧？”
“……”夢魘抖著嘴，“確實有人讓我把你帶走，你猜不出來嗎？”
季綏月了然，轉過頭看向了那個渾身都是魔氣，麵無表情的江順逸。
他直接喊：“江順逸，你要見我？”
這個名字……
江順逸混沌的眼睛驀地閃過一絲清明，麵無表情地看著季綏月：“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他的聲音喑啞，仿佛很久沒有說話了，聽起來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