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牢中,遙枝手腳被鐵鏈束縛綁在鎮仙石上。

她渾身上下皆是傷口,因為仙的血都是由靈氣所化,露出體外便會消散。

所以她的身上大多是鞭傷,而鞭傷紅腫難看,能明確的讓人看出她的狼狽。

她的雙臂被折斷,無力的掛在鎖鏈之上,翅羽被火燒光,連同手臂也被燒的焦黑。

尾羽也全部被生生拔了,雙腿脊椎痛入骨髓,被生拔尾羽時的那天,她被靈氣灌入連痛暈都暈不過去,痛的人發瘋打滾卻無能為力,直到現在她的雙腿依舊在抽搐。

全身上下除了被燒的焦黑的雙臂,無一處不散發著星星點點的仙血,仙血純白就仿佛她與拂澤第一次見麵的那個雪天。

當初父親與她說。

“我們壽帶鳥族勢單力薄人微言輕,那是依附鳳凰族生存的存在。

鳳凰小帝姬既然有意麒麟澤少君,那麼這次去往宴會你露個臉就行,宴會時你出去玩,一切由父王母後收尾。

記住,不要張揚,要學會藏拙,不要惹鳳族不快。”

當時的遙枝乖巧的點頭,她也十分聽話的沒有打扮沒有出頭,露個臉就離開宴會去玩了。

那一天,天空飄飛著薄雪,生活在千雀嶺的遙枝第一次看見雪,也是第一次看見那個未來戰神,現在麒麟澤少君的拂澤。

如果當時遙枝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拂澤,遙枝必然躲的遠遠的誓不與其交流。

隻是可惜現實沒有如果。

在她滿懷期待的在家繡著嫁衣時,她收到了母親死在鳳族的消息,與之一起來的。

是那個與自己相約白頭的少年,他現在的戰神,是鳳族小帝姬的未婚夫,拂澤。

突然一把尖刀從旁探出,直插遙枝的命門上,遙枝吐出一口銀白色仙血,仙血飄散。

遙枝看著旁邊的鳳族侍衛露出一抹解脫的笑:“怎麼,帝姬終於舍得殺我了?”

“奉命行事而已。”侍衛麵無表情的抽出刀,仙血大股大股的從胸口湧出,意識也漸漸模糊了。

爹,娘,我終於能找你們了……

臨死之際,遙枝看到那雙壁人向自己走來,她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恨。

憑什麼鳳族就能以一己之私滅殺他們一族人而沒報應。

憑什麼明明是拂澤追求著自己,自己卻成了人人厭棄的小三。

連自己死都要親自過來看著嗎?

他們是不是忘了,拂澤身上曾有自己一片翎羽!

壽帶翎羽即使被抽走,也會留下印記,而這道印記能做許多事了!

拂澤的胸口忽然一燙,他抬手撫摸著胸口一種異樣之感升了起來。

他抬頭看著麵前看不出原本模樣的遙枝,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手臂忽然被身旁的帝姬抓住。

“夫君,前麵髒,不要向前走了。”

遙枝凶狠的看著兩人,目光看向拂澤的臉。

她沙啞的嗓子撕扯著說了一句話:“我用我的元神詛咒你,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

拂澤抬眼看向遙枝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

遙枝看到他一如既往清澈的眼瞳,心中忽然一軟,心疼男人,不得好死!

遙枝咳了一聲,仙血從口中大股吐出,又在半空化為靈氣飛散,她看著倆人相交的手臂自嘲的笑了一聲,可不就是不得好死了。

“我們永不相見。”

我的元神都要散了,還見什麼見呢……

拂澤的胸口劇烈跳動,一道白色的咒文從中飛出爬到他的脖頸間,繞著脖子一圈縮小扣住,印在他的脖子上。

拂澤不可思議的撫摸著自己的脖子。

身旁帝姬尖利的大喊:“這是什麼!把它去了!去了!”

拂澤看向被吊掛的遙枝,遙枝已經沒有氣息,身體已經漸漸虛無,最終化為仙靈飄散在這片世界。

遙枝從來沒想過她還能醒過來。

畢竟詛咒是以自己的元神為代價才引發的,她應該魂飛魄散才對。

然而一睜眼,自己身處神域天池之中。

司命坐在生命之樹之下看著池中蓮花上的虛影開心的對身邊人說:“還真醒了,厲害了你!”

冥帝看著一臉迷茫的遙枝說:“別高興的太早,她的神魂太破了,我難得聚起她的神魂,但好像記憶沒聚起來。”

司命挑眉看向遙枝:“小丫頭,你還知道你是誰嗎?”

遙枝剛醒腦子亂的厲害,聽到問話順口就說出:“我叫遙枝,壽帶族長幺女。”

冥帝驚訝:“竟然記得。”

司命眼睛閃閃發光:“那你還記得拂澤不?”

迷茫中的遙枝眼神忽然一戾:“他殺了我們全族!”

司命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不是吧,壽帶族是鳳族殺的啊。”

遙枝疑惑的看向司命:“我怎麼記得是拂澤殺的?我死前還看到他了。”

冥帝似有所悟小聲嘀咕:“看來不是記憶沒聚起來,而是殘缺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