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薑楠郢揉了揉眼睛,“我不是被困在了金鑾殿嗎,怎麼回到了薑家?”
薑家不是早就被滅了滿門嗎?
“阿楠。”
久違的稱呼讓薑楠郢呆滯了片刻,他不敢轉身,生怕這隻是一場夢。
“阿楠,今日要去書院,怎麼還在這裏偷懶。”柳蓉說著責備的話,臉上卻沒有半分責備,“阿楠?”
薑楠郢僵硬的轉過身,看見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幾欲落淚:“娘。”
“怎麼了阿楠,身子不舒服?”柳蓉哪裏還顧得上去不去書院,立刻查看起薑楠郢的身體。
薑楠郢心髒怦怦直跳,他看著柳蓉摸著他的脈搏,感受到了來自娘親身上的體溫。
薑楠郢瞪大眼睛,這是——活的娘親。
午夜夢回,這個夢境薑楠郢做過不止一次,每次柳蓉都是穿過他的身體,觸碰不到。
“娘。”薑楠郢試著喊了一聲。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薑楠郢搖頭:“沒有不舒服,娘,我好想您。”
柳蓉失笑:“這才去了兩天書院就想娘了?”
薑楠郢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窩在柳蓉懷裏撒嬌,“就是想了。”
然而他的腦子裏卻在想別的事情——他重生了。
去書院才兩天,也就是說現在他還不是子鈺的伴讀,蕭晏安也還沒有到上書院的時間。
薑楠郢從小都是私塾先生教他讀書認字,已經十三歲了才到書院學習。
不是薑家不讓,實在是薑楠郢的身體太弱了,稍微吹個風都能生病。
柳蓉不放心。
這些年柳蓉也遍地尋醫,終於讓薑楠郢的身體有了些起色。
“好了。身體沒事就好,把娘親嚇壞了!”
薑楠郢鬆開柳蓉:“娘,我不想去書院了。”
“怎麼能不去呢,是有人欺負你嗎?”
“娘。”薑楠郢擰眉,“我就是不想去了。”
他不想認識蕭承澤,不想認識蕭晏安,這樣薑家就不會慘遭滅門,這樣蕭承澤的江山還是他的,這樣蕭晏安就不會抓住蕭承澤的軟肋。
這輩子,他隻想讓蕭承澤好好活著,讓他的家人,好好活著。
“說什麼傻話呢。”柳蓉揉了揉薑楠郢的頭發,“書院還是要去的,你從沒和其他人接觸過,這好不容易回了京城,總要找最好的夫子教你。”
薑家原本就在京城,後來因為薑父被調遣江南任職,舉家搬遷。
如今又回到京城,柳蓉就想著讓薑楠郢多和京城的官宦子弟結交一二,隻希望薑楠郢能在這些人裏找到知心朋友。
薑楠郢垂眸,看來不去是不行了。
蕭晏安沒過多久也要被找回來了,到時候他也會進書院。
既然事情無法避免,那就隻能自己去改變了。
薑楠郢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嗯。馬車已經備好了,需要為娘送你嗎?”
薑楠郢失笑:“娘,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身體也好了不少,您不用擔心我。”
“我怕你受不住這京城的寒冷,記得把狐裘帶上。”
京城的冬天十分寒冷,馬車裏燒著火爐薑楠郢也有些受不了,把狐裘緊緊的裹在身上。
薑楠郢回憶著前世種種。
蕭承澤現在是大皇子,也是板上釘釘的太子,而蕭晏安是皇帝微服私訪的時候懷上的,蕭晏安的母親偷偷生下孩子,如今應該是病重垂危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