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戰亂,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天承紀年二十八——
統治天下二十八年整的天承朝,在四起的硝煙之中轟然崩裂!
而經過三年的烽鼓不息、攻城掠地,如今的天下已呈三分之勢,分別由禹、薑、宣三國割據。
宣國雖是三國之中戰力最低的,但卻也是禹、薑兩國最為忌憚與覬覦的。
要說為何,那便不得不提起,三年前天承還未大廈將傾時,便廣為流傳的一句預言了。
——有鳳女,申卯降;鳳女出,天承亡!
*
三年前——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天承京都的坊間竟開始口口相傳著一句話:
有鳳女,申卯降;鳳女出,天承亡!
這句話被有心之人聽到,很快便被呈到了當時天承皇帝的書案上。
而時年天承皇帝已年逾五十,正是疑心最甚的時候,看到這則消息的他很快便下達了一道密令——
凡是申卯時降生的女嬰,一律就地格殺!
此令一出,首當其衝血光四濺、哀嚎不止的,便是位於天子腳下的京都。
而就在京都百姓皆心下惶惶之際,京郊一處偏僻的院落中傳來一聲微弱的嬰孩啼哭聲。
隻是不過一瞬,這聲音便消失不見了,就好似這聲音從沒有發出過一般。
夜色漸濃,當周圍的一切都隨之靜下時,一道細微的開門聲傳來。
原來是院落中的一個老婦人,正貓著身子小心地推開大門。
隻見她半掩著門,伸出腦袋探查著周圍的動靜。
見周圍一切如常之後,那老婦人才複又將院門闔上,片刻後,院門打開。
走出來的正是那老婦人,隻是這回她的手上提了蓋著一層薄被的竹籃。
隨著輕微的院門關閉的聲音,那老婦人的身影也隱入了濃濃夜色中。
與此同時,京都城內一處氣派的宅院中,一位衣著華貴的美婦人正神色焦急地坐在房內,不住地往門口張望著。
而這位美婦人,正是當今聖上近臣護國將軍宣臨赫的夫人。
“珍珠,你去門外瞧瞧,許婆子可回來了?怎得去了這般久,莫不是...?”
聽到自家夫人這不吉利的話,知道她是等得心焦,珍珠忙開口撫慰道,
“夫人莫急,許婆子不過是晚間才去的,那院子可是在城郊,一來一回的定是要費些時間,夫人且再安心等上一會兒,小姐吉人天相,自會安然無事的。”
宣夫人聞言輕歎一聲,隻是手下還是攥緊了帕子,整顆心忽上忽下的。
等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緊密的腳步聲時,宣夫人神色便是一喜,當即便從繡墩上站起身。
隻是轉念想到什麼的她,神情又隱約透出一絲輕愁來。
“珍珠,你說我偷偷將乖乖接回來,夫君會不會怪罪於我?”
一旁的珍珠看到宣夫人眉宇間氤氳著的輕愁,心下微歎,一邊扶住她的玉臂一邊勸慰道,
“夫人這說的什麼話,老爺先前將小姐送出去,不就是為了小姐的安危著想嗎?依奴婢看,老爺也是心疼小姐的,又怎會怪罪於夫人?”
“再者,如今已過去四五日,即便是事後有人想細察,也不會知道小姐是...那時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