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失德,家通寇暴橫,雖罪不及嫁女,戕害皇嗣,未為母仁,實負朕信。念其數年,廢為庶人,鴆酒一杯。”
“秦子瀛,接旨吧。”
身著鳳袍的秦子瀛緩緩抬頭,眸中寒意冰冷徹骨,恨意似乎要將麵前的宣紙公公吞噬。
賜死皇後的旨意不是一般小太監能宣的,為首的自然是商時序的總管太監齊公公。
縱使他見過太多大場麵,如今對上秦子瀛的視線還是不免渾身一顫。
不過是個將死之人,怕她幹什麼?
“秦子瀛,皇上賜你全屍,已經算是給你臉麵了!還是莫要掙紮了。”
秦子瀛絕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堪稱妖冶的笑意:“哈哈哈哈,給我臉麵。通敵賣國,殘害忠良,他商時序是當真不怕遺臭萬年。”
聞言在場的眾人瞳孔驟然放大,這女人說的是什麼逆悖之言。
她是瘋了嗎?不怕被淩遲處死嗎?
齊公公指著秦子瀛厲聲嗬斥道:“閉嘴,你祖父造反證據確鑿,你一個罪臣之女還敢在此大放厥詞。”
“我也不怕告訴你,你那下大獄的祖父早就被陛下五馬分屍了。你父母的頭顱也被砍了送去北燕求和了。”
隨後向著後麵的幾個小太監示意道:“她既然不想要體麵也就不用給了,你們幾個給我上去按住她,直接把酒往裏灌。”
聞言,秦子瀛如遭雷擊。
祖父,死了?
那個將她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老頭,死了?
商時序,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她輕柔的撫摸著還未顯懷的小腹,腦中閃過剛剛得知她懷孕時商時序笑著說若為男兒便冊為太子的畫麵。
假的!全都是假的。
為了扳倒秦家不惜與她虛與委蛇十多年,為了讓秦家放鬆警惕不惜跪了三夜隻為了求她為妻。
為了有足夠的勢力對付秦家,不惜割地賠款款通敵叛國。
為了不再受秦家掣肘,不惜葬送十座城池百姓的命。
她,秦子瀛,好恨,好悔。
他們秦家費盡心思輔佐的君王,竟然是這樣一個禍國殃民的昏君。
秦子瀛唇角的笑容越發放肆,她不顧撕扯的疼痛,一把將下頭上黃金為底綴滿寶石的鳳冠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隨即抽出一旁放著的劍,將劍鞘重重的砸在地上。
此刻的秦子瀛飄散的青絲遮住了一半的臉,再配上那堪稱瘋魔的表情,猶如黃泉之下爬出來的女鬼:“我看你們誰敢!”
一行人自是渾身一顫,但仍是嗤之以鼻的向前逼近。
不過甕中之鱉,何須畏懼。
深宮婦人裝腔作勢嚇唬人罷了,隻怕一會兒連劍都拿不穩吧。
她沉寂在後宮多年,以至於現在大多數人早就忘了她當年的威名,因此肆無忌憚的輕視她。
鋒利的刀尖對著逼近的小太監,片刻後徒留滿地屍骸。
除了前來宣旨的太監的,還有守在鳳儀宮的侍衛的。
鮮血隨著走動,順著劍身滴落在宮道的地麵上。
前往建章宮的一路上實在是太順利了,順利的就像是早有安排一樣。
隻是是否設伏,是否有詐,對於此刻的秦子瀛而言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伏案的商時序並未說話,反而是一旁站著的貴妃林梓晴笑著說道:“皇後娘娘來了,懷著身子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
“哦對,本宮忘了,現在已經不能叫皇後娘娘了呢。”
林梓晴轉頭對商時序說道:“皇上,這個毒婦殺了臣妾的孩子,不如剖出她的孩子給臣妾的孩子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