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
“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再給老子做一頓美味的晚餐！”
“你他媽的聾呀？！再不開門，老子要殺人了！”
......
我正在河對岸給大地主薑炎良家放牛，忽然薑寨傳來這煩人的嘈雜聲。
夕陽紅似火，晚霞映紅了西邊的天空。河麵的小白條一條接一條跳出水麵，在夕陽的映照下如一道道白光閃現。其時我正躺在河邊的草地上，翹著二郎腿沉浸於夢鄉，夢中正啃著雞腿，吃得滿嘴流油，好不愜意。哪知被這突如其來的嘈雜聲吵醒，真他媽掃興！
我的雞腿啊，我的雞腿還沒吃完呢！
我決定回寨看看是誰驚擾了我的美夢，並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
我吹了個口哨，那頭年邁的水牛回過頭看了看我，嘴裏還在咀嚼著。我說：“老夥計，寨子裏可能出事了，我們回寨看看吧。”水牛抖了抖渾身的皮毛，徑直向我走來。我輕輕一跳，躍上牛背。牛背著我直接橫漟小河，倏忽工夫，我和牛便到了寨子口。
大地主薑炎良的二小姐薑水仙遠遠就看見我騎著牛回寨了，不禁喜極而泣。
“二傻哥，都說你是守村人，你快幫幫我家吧！我爸都快被長毛打死了，嗚，嗚，嗚...”
水仙和我同歲，隻是小我月份。她是個可愛而機靈的小姑娘，心地善良，總是偷偷塞東西給我吃。
薑炎良家的四個長工蹲在院牆根下，雙手抱頭，四個長毛手拿長刀摁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嚇得麵如土灰，不敢大口喘氣。
大地主薑炎良雙手被反縛，吊在門口的歪脖子椿樹上，像一隻結網的蜘蛛在絲線上打轉，嘴裏一直喊著大人饒命。臉上有幾道明顯的血印子，嘴角的哈喇子和著血水成絲線一般垂直流向地麵，臉色烏青，大口喘著氣，絕望而無助。
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笑了。
“活該！你也有今天啊！你平時拿皮鞭抽打我的威風哪去了呢？”我心裏默默地念道。
“二傻哥，你還有心思笑啊？你可真是個二傻！”水仙說，“全村人都沒辦法，估計你這個傻子就更沒辦法了。”水仙嘴裏嘟囔著，拿小手抹著眼淚，傷心而無助。
“媽媽的，要不是看在水仙的份上，我才懶得管這混賬閑事呢！”我心裏想，“唉，水仙平時待我真不錯，不知從家裏偷了多少花生、大棗給我吃，冬天晚上冷時，水仙把自己的墊被抽出來送到村口的土地廟裏給我裹身。做人不能沒良心啊！”
“老牛，老夥計，今天全看你了，你用你的鐵蹄把他們踩死吧，用你堅硬的牛角把他們戳死吧！”我在牛耳旁悄悄對牛說。老牛晃動了幾下牛耳，輕輕哞了一聲。我知道這是它同意了。
真的，說來你們也許不信，我不僅能跟牛說話，還能跟雞、鴨、鵝，小狗、螞蟻等說話，而且它們都能聽懂我說的話。
因為我是守村人。
哦，對了，我平時幾乎都和土地廟的土地菩薩住在一起，土地公經常講天上神仙的故事給我聽。每天講，他不講，我就鬧得他睡不好覺，嘿嘿。
“讓開，讓開！”
“牛發癲了，牛發癲了，踩著了誰，撞著了誰，我可不管啊！”
我使勁在牛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牛像發瘋了一樣朝長毛他們飛奔而去，路上揚起陣陣灰塵，我騎在牛背上，就像一個大將軍，衝鋒陷陣，威風凜凜！
隻倏忽工夫，老牛就踩傷了三個長毛，還把為首的那個長毛用牛角掀起，牛角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大腿。等他跌落地麵時，老牛還準備去踩他一腳。我說行了吧，老夥計，留他一條老命。
老牛還低著頭，鼻孔裏發出桀驁不馴的低吼聲，用後腳不停地刨地，隨時準備著再次進攻。
此時，圍觀的群眾和四個長工一起反抗起來，控製住了這一群長毛。群情激昂，對著這一群長毛又是腳踢，又是拳打，肆意地發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