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鴿子穿過山脈,飛過田野,來到了一處略有些僻靜的農家小院,在空中盤旋了兩圈,最終在窗前落腳,它埋頭用鳥喙理了理自己胸前的白毛。
屋內的人看見了,走過來伸手抓住鴿子,從它腳邊的信筒中取出紙條。
讀完紙條上所寫的內容,看起來有些粗獷豪邁的大漢眉頭皺成了“川”字,焦躁的用力一拍桌子,驚的鴿子立馬飛了出去。
“奶奶的!”
坐在旁邊喝茶,身著墨色長衫的男子則是依舊淡定的喝著茶,輕抿了一口茶水,才問道:“何事如此激動?”
“秦家和姚寒鬆一道走,這可怎麼辦?計劃還要實行嗎?”大漢言語中透著一股焦慮感。
墨衣男子卻渾然不當一回事,淡然道:“當然了,計劃照常實施。”
大漢道:“可是殿下不是還想拉攏姚寒鬆嗎?這若是……”
墨衣男子冷冷的打斷他的話,繼續道:“誰也不能誤了殿下的事,他自己倒黴湊上來也怨不得別人,若這樣就死了,倒也算幹淨,殿下麾下也不收廢物。”
大漢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道:“那若是姚寒鬆壞了咱們的事兒呢?”
墨衣男子挑眉,意味深長道:“急什麼?再找機會就是了,這去京城的路,也很長呢。”
***
所有侍衛中,唯有阿九和十三武功最為出眾,阿九還是侍衛長,有他倆在身側,姚子衿就覺得挺安心的。
姚子衿直接到姚逸之的馬車上坐好等著他,沒等多久二哥便回來了,隻是身後還跟著兩人——蘇墨和秦玉。
姚子衿麵上平靜,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以秦玉那閑不住的性子,怎麼可能願意一個人待在馬車上,隻是兩人見麵又忍不住鬥嘴一番。
秦玉從坐上馬車開始就四處打量,隨即一臉嫌棄道:“姚子衿,為什麼不去我的馬車?你幹嘛一天天淨跟我過不去?”
姚子衿道:“我沒有,你想多了。”
秦玉不依不饒,道:“可我的馬車明明就更舒適一點!”
姚子衿將冷漠發揮到了極致,輕描淡寫道:“哦。”
秦玉:“……”
蘇墨趕忙出來打圓場,安撫道:“衿兒是想讓阿逸教她下棋,這棋盤又重,搬來搬去也怪麻煩的。”
姚逸之也在一旁點點頭道:“是啊,更何況我這馬車也挺寬敞的,隻是沒你那麼講究。”
在幾人吵吵鬧鬧中,馬車也緩緩動了起來。
……
秦玉盯著棋盤,指尖夾著的白色棋子遲遲沒有落下,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氣餒放下手,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道:“我又輸了。”
蘇墨圍觀了全程,也忍不住讚歎道:“衿兒妹妹學的也太快了些,難怪祖父總在我麵前誇你聰慧過人。”
姚子衿矜持的笑笑,內裏卻有一絲絲心虛。
突然,後方傳來轟鳴聲,感覺地麵都為之一顫,隨後是一聲聲驚呼與慘叫此起彼伏,馬車裏的四人皆是一愣。
姚逸之掀開布簾想一探究竟,卻被阿九製止。
阿九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言簡意賅道:“別出來,遇襲了。”
秦玉聞言卻是有些慌張,心髒砰砰砰直跳,姚家馬車在前,秦家馬車在後,幾乎一瞬間秦玉就明白了,這刺客是衝著秦家來的,因為身處隊伍中間的他們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
秦玉踉蹌著想站起身,嘴裏喃喃道:“爹娘還在後麵。”
蘇墨拽住他的胳膊,道:“秦玉,別出去,外麵很危險。”
秦玉紅著眼道:“可是我爹娘還在後麵!”
姚逸之抓住秦玉肩膀,將他摁在座位上,道:“你出去也幫不上忙,還會添亂,我爹會去救人的,而且還有那麼多侍衛,伯父伯母不會有事的。”
秦玉漸漸冷靜了下來,紅著一雙眼,緊抿著唇,悶不吭聲坐著,活像一具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