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止言的強烈的要求下,秦淮淵最終還是帶著人去了。
這次的隊伍倒是沒有接於止言來京城時的華貴,是很樸素的一輛馬車。
不過裏麵布置的舒適。
隨行的人不多,大部分已經悄悄被換成了自己人。
於止言抱著湯婆子,看著逐漸變白的世界。
秦淮淵將剝好的橘肉,盛在小碟裏遞了過來。
橘肉被剝的很幹淨,連麻煩的白色橘絡都弄幹淨了。
不過有點冰,吃了兩瓣於止言就不想吃了。
他有點擔心這次的事,怕他再也救不了秦淮淵,畢竟他隻是個算命的,哪來這麼大的本事。
秦淮淵麵色如常對於自己的“死劫”像是不在意似的。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能現在就死。
那天小瞎子雙目流血的樣子把他嚇的不輕,但小瞎子沒說原因。
隱約猜的到是算到了什麼不該算的東西,應為自己。
遇到的神棍多了,也知道算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現在要對小瞎子更好一些。
於止言自己覺得沒什麼事,但自己貌似被當作瓷娃娃照顧了。
一路上車馬快速的行駛著。
一路的景色飛速變化,一開始車外百姓的臉是笑著的,紅光滿麵。
慢慢的房屋變得不再整潔,越來越破敗,百姓也由一開始的紅光滿麵變得麵黃肌瘦。
衣衫襤褸的大人將為數不多食物留給小孩,小孩看著倒還好,沒有餓的太厲害的樣子。
馬車越來越接近瘟疫爆發的源頭,“福彩縣”目之所及皆是沿路乞討的饑民,骨瘦如柴的孩童哭喊著。
祈求爹娘不要賣掉自己。
淒厲的嚎哭,一聲聲的哀歎。
於止言有些不忍直視,秦淮淵捂住了他的雙耳,淒厲的叫喊聲被掩去。
心裏倒是好受了一點,車簾放了下來,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這些還是輕的”
“沒人管嗎?”
“誰來管?當今皇帝昏庸命不久矣,皇子都在忙著爭皇位,誰來管這些人”
“從一開始爆發本來就可以控製住,可他們選擇了封縣,放任不管。”
“象征性發的賑災糧也不知道被誰吞了!”
秦淮淵麵無表情的說著,但聽得出來他想把那些人刮了的心思。
很快馬車就到了福彩縣,本縣縣令也早早的站在門口等著。
不過他穿的是布衣,臉上也是有些枯瘦,眼含希望的看著馬車。
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小官吳維,恭迎七皇子,仙師大人”他體力不支的被下屬扶著行了禮。
於止言生怕他倒了下去,帶秦淮淵將人請起。
“小官帶兩位去休息的地方暫歇一會”
秦淮淵頷首,兩人跟著縣令慢慢走到了縣裏的官府裏。
一路上縣令將該說的說的差不多了。
“唉,也怪小官疏忽大意,隻以為冬天不會有瘟疫,哪曾想野狗饑食,回來啃食凍死人的屍體”
“那吃了人的野狗獸性大發,四處撲咬行人,可人被咬之後不慎在意,隻簡單敷了傷藥”
“等到發現時,事態已經不可挽回了,小官趕緊上報”
“可等來的……唉”他長歎一聲,不忍將下麵的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