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操心。”張瑞凡冷冷地回了一句。
待走遠後，他又向顧小婧詢問：“小婧，你和他說那麼多幹嘛？難道你忘記以前的事了？”
顧小婧沉吟片刻，說道：“他是個好麵子的人，我不想刺激他，而且他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
顧小婧認為，盡管卓斯越曾經犯下那麼大的錯誤，但他已經受到懲罰，並且改過自新，成為了一名環衛工人，每天都在為城市的清潔奉獻自身，理應得到他人的尊重。
對於卓斯越，張瑞凡雖然不喜歡，甚至非常厭惡，但在聽了顧小婧這番話後，他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小婧，你太善良了。”
顧小婧對他笑了笑。
兩人又走了一會，在注意到了自家明亮的燈光後，張瑞凡邀請顧小婧上去坐坐。
“你搬家了嗎？”顧小婧疑惑地望著上麵
張瑞凡怔了一怔，說：“是，我爸回來了。”
顧小婧馬上明白過來，又關切地詢問：“叔叔現在怎麼樣了？”
張瑞凡同顧小婧講了父親從開理發店到買房子的事情，還說自己在回國第三天就搬家了，遇到顧小婧後忘了告訴她。在這之後，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大概是為張家父子團聚感到高興。
到了家門口，張瑞凡掏出鑰匙開了門，一進去就有一老人迎上來。
“瑞凡回來了。”張父看了看張瑞凡，又注意到顧小婧，“這位是？”
“叔叔好！”顧小婧習慣性地打招呼。
“爸，我給您看過照片啊。”張瑞凡重新介紹了一遍，“這是小婧，我女朋友。”
“哦——”父親賠笑道，“小婧啊，不好意思，我這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你們也別站著了，快進來坐。”
這是顧小婧第一次來，張瑞凡因此非常高興，拉著她四處參觀，並加以介紹，像之前她帶自己參觀出租屋那樣。
這套房子比顧小婧的出租屋多了一倍的麵積，又因住的人少，沒有那種拘束感。裝修采用簡樸且富有對稱性的中式風格，以木材作為沙發和裝飾主料，並點綴以山水畫，整體散發著濃厚的典雅氣息。三室一廳，外加一廚一衛一陽台的格局，即使再多個人來住也綽綽有餘。
參觀結束後，張瑞凡帶著顧小婧回到客廳，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見兩人關係和睦，張父露出和藹的笑，同顧小婧聊了起來：“小婧，你們是走路過來的嗎？”
“是的。”顧小婧微笑著答道，“瑞凡在我那裏吃晚飯，然後我們一起出去散步，路過這裏就上來了。”
“爸，小婧做飯很好吃的。”張瑞凡借機誇道，“哪天我叫她給您露一手。”
“這樣啊。”張父有些好奇，“看來我兒子找了個賢惠的女朋友。好，有機會我也嚐嚐。”
顧小婧點了點頭。
“從你家來應該不遠吧？”張父又問。
“我現在一個人住。”
“那你父母呢？他們自己住嗎？”
顧小婧沒有答話，張瑞凡不用看都知道她臉上是什麼表情，便將責備的眼光對著父親：“爸，你別……”
“沒事。”顧小婧叫住了張瑞凡，隨後對張父說明了自己的家庭狀況以及獨居的原因。
短暫的沉默後，張父訕訕地說道：“小婧，對不起啊，叔叔不該問那些。”
“沒關係，您應該知道。”顧小婧看起來毫不介意，也使張父再次高興起來。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顧小婧說時間比較晚了，明天還要上班，要回去休息了。
張瑞凡本想留人，但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於是起身說道：“我送你。”
說完，他不管顧小婧的一再拒絕，一直將對方送去了樓下。
在顧小婧向他道別以後，他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於是跟在顧小婧身後，與之保持約五米的間距，不想很快就被發現了：“你不用跟著我，回去吧。”
“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張瑞凡邊靠近邊說。
“不會，這段路人很多。”
“我不放心。”張瑞凡態度堅決，“要看到你安全回家了才行。”
“好吧。”顧小婧拗不過對方，便任由他跟著。
身畔的街燈放出昏黃的光線，灑在斑駁的路麵，如同上世紀的大熒幕，映出兩個纖長的黑影，它們彼此偎依，同其主人一樣，走過九衢三市，走過尋常巷陌，走過漫長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