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機的提示音拉回了張瑞凡的思緒，他這才後知後覺，他在桌前坐了許久。特別是那場暴雨過後，除去上課和吃飯，他幾乎沒出過宿舍，一人、一椅、一桌、一書，就仿佛能待到天荒地老。盡管身邊人都勸他，但他油鹽不進，也曾多次捫心自問，終究沒個答案，也曾想過去討個理由，而這個念頭早在收到鞋盒的那一刻就破滅了。
至此，他心如槁木，不再期待外來訊息，結果不出所料，卻也在意外之中，因為這條消息是曹具彬發來的：“瑞凡，來不來？”
張瑞凡以為曹具彬又要請自己去那種場所，臉上毫無波瀾，這便極其敷衍地打個拒絕性的字來，又見曹具彬發來個定位，是一家鹵料店，距離學校很近。
然而張瑞凡不為所動，剛想發去消息，肚子卻開始了強烈抗議。原來自己從下午直坐到了晚上，忘了吃晚飯，無奈之下隻好接受邀請。
學校地處繁華的商業區，不僅遍布商鋪，更有學生街飯菜飄香，即便早過了飯點，不少店麵依舊門庭若市。張瑞凡進店後，曹具彬已點了菜，占了位置，一見張瑞凡便笑盈盈地招呼他就坐，邊倒酒邊說：“上次你和小婧走得太匆忙，也沒喝上幾杯，這次就給補上。”
此話令張瑞凡聯想起了一些事，一時愁上眉梢，便將饑腸轆轆的感覺放在一側，對著杯中的黃色液體愣神。
直到曹具彬伸手於目前一晃，張瑞凡回過神來，又聽聞一句：“咋回事啊？剛來就發呆。”
張瑞凡沒有答話，而是拿起筷子，將一塊肉送進嘴裏，隻覺一股苦澀之味堵在喉嚨，再飲一杯，還是這個味道。還想續杯，曹具彬按住了他的手，追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張瑞凡猶豫多時，這才緩緩道出了自己和顧小婧分手之事。
語罷，曹具彬不吭聲了，似乎也想起來什麼，一手擺弄起了杯子，無奈地說道：“誰不是呢……”
原來，就在兩天前，程慧慧甩了曹具彬，理由是曹具彬整天就隻會泡在網吧打遊戲，過情人節的時候連個表示都沒有，一點也不懂浪漫。
曹具彬越想越煩，索性幹了一杯，忽然提出一問：“那你呢？你倆又是什麼情況？”
張瑞凡將聯誼那晚發生的事敘述一遍。誰知下一秒，曹具彬摸著下巴，跟個大偵探似的思考了一會，最終得出一個結論：“肯定是你做了什麼，不然她不會這樣。”
“可是……”張瑞凡仍不太明白，接著說，“聯誼的時候還好好的。”
“她什麼時候走開的？”曹具彬又問。
“應該是在我們唱歌的時候，其實剛開始我是不想去的，但……”
“等等，你們一起唱？”曹具彬才注意到這點，一時間有些詫異，轉念一想，卻又正色道，“也對，你曾經贏過她，她認為你表演能力很強，不會拖她後腿。我了解她，她又要強又好麵子。”
他頓了頓，接著問：“你剛才說，你唱完歌時，小婧就已經不見了是嗎？”
張瑞凡點了點頭。
“她是不是吃醋了？”
“啊？”
“也不對，吃醋不至於分手，她離開的那段時間裏肯定發生了什麼。”曹具彬想了想，又問，“她提分手時是怎麼說的？”
張瑞凡回憶了顧小婧說過的話，當場複述了一遍。
“這不就清楚了？你看，‘我們不合適’這句就已經……”
他突然停了嘴，眉頭緊跟著皺到一塊。
張瑞凡一臉懵，又聽對方喃喃道：“但是沒道理啊，她之前不說，偏偏在那個時候說，總不能是因為看到了你和慧慧一起唱歌吧。”
曹具彬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握著杯子往桌上一敲，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哎呀，說這麼多幹什麼？咱哥倆離了女人還能活不下去？喝酒！”
張瑞凡點點頭，又飲上幾杯，隻覺酒入愁腸，非但不解愁，還加重了這種情緒。盡管已有些迷糊，但他越喝越上頭，直到快要熄燈時才踉踉蹌蹌地回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