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婧撤了手,退到一旁等著。
張瑞凡猶豫片刻,決定提高難度,於是另選了一首,稍作準備,便很自然地奏出一段旋律,其柔和如冬日朝陽,不吝播灑自身的光輝,向著銀裝素裹的冰原,其中數百隻搖晃的企鵝排成一列長隊,像人一樣走著,動作有些笨拙。在它們前方出現了一大片水域,很快,第一隻企鵝被同伴踢下水,等它從水裏探出頭後,同伴們才放心下水。眼前是碧藍的海底世界,陽光斜射進來,化成了縷縷金絲,牽連著不遠處遊動的一條條魚兒。企鵝爭相遊去,開始享用今日份早餐,魚兒不甘心被捕食,便向著更遠處逃竄。掠食過程中發出的動靜吸引了海豹的注意,於是海豹也開始了對企鵝的追捕,形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局麵,卻也洋溢著勃勃生機。
“你彈得真好。”顧小婧緩過神來,將讚賞的目光投向張瑞凡。
“以前學過。”張瑞凡謙虛地摸摸後腦勺。
顧小婧不以為然,繼續誇道:“你很有天賦,要是多加練習,應該能拿第一。”
張瑞凡抿了抿嘴,又問:“你練嗎?我位置讓你。”
“沒事。”顧小婧笑答,“你接著練,我觀摩一下。”
張瑞凡點點頭,又翻了翻琴譜,開始彈奏另一首曲子。顧小婧背靠鋼琴,閉眼聆聽,心中展開無限遐想。
此後直到比賽前一天,張瑞凡隻要一沒課就和顧小婧一起去琴行練習,兩人相互學習,各自的琴技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進步。
晚上七點,鋼琴手比賽如期舉辦,按照學校公布的規則,本屆比賽共分三場,第一場預賽,第二場複賽,最後一場決賽。預賽開始前,評委會劃定一條及格線,比賽開始後,每名參賽選手彈奏一首曲子,評委在彈奏結束後評分,得分低於及格線的選手將被淘汰。
考慮到這次參賽選手數量較多,評委將及格線定高了些,但張瑞凡還是很輕鬆地獲得了參加複賽的資格。而他的號數較前,因此在現場等顧小婧下來後一起離開。
月亮早早掛上了天空,同底下星子般的路燈形成了眾星捧月之勢,映出校道上並肩而行的愛侶,張瑞凡目光轉向顧小婧,誇道:“小婧,今天彈得挺好。”
“你彈得也不錯。”顧小婧笑道,“恭喜你進入複賽。”
張瑞凡卻不因此開心,反而多了些許壓力:“可是還有複賽。”
“自信點。”顧小婧想了想,“我也過了,我們一起加油。”
“嗯。”
“瑞凡……”
張瑞凡朝前一看,迎麵走來的是他的兩個室友,首先開口的是鄭誠誌:“比完了?”
張瑞凡點點頭。
“這麼快。”鄭誠誌有些驚訝,隨即笑道,“向兄弟們彙報一下戰況。”
“92分。”
張瑞凡剛說完,鄭誠誌和肖名慶相視片刻,隨即佩服道:“不錯嘛,可惜我們這次來晚了,沒能見識到我們104宿舍鋼琴奇才的才藝。”
張瑞凡:“下次早點來。”
鄭誠誌:“下次一定來給我們的鋼琴手捧場,你說是吧,小名?”
“那必須的。”肖名慶附和著,忽而發出一問,“你女朋友過了嗎?”
張瑞凡看了看顧小婧,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