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天邊吐出幾抹鵝黃，像是開鑿了全新的礦藏，碩大的金石爭相奪目，映出操場上騎行的師生和收攤的賣家。
曹具彬算完了賬，隨即興奮地湊近張瑞凡，說：“張總，今天辛苦了，過後挑個時間搓一頓。”
張瑞凡自知沒幫什麼忙，隻淡淡地回了句：“不用。”
“沒事。”曹具彬顯得很大方，“這麼多錢我自己也花不完，想吃什麼盡管說，不用客氣。”
張瑞凡又推脫了兩句，見拗不過曹具彬，便說：“你定。”
話音剛落，曹具彬立馬有了主意：“我家附近新開了一家火鍋店，生意還不錯，去不去？”
張瑞凡點了點頭。收攤時，他忽然想起什麼，先摸摸衣袋，又掃視了地麵，沒找到首飾盒。他開始急了，又將麻袋裏的東西全倒出來，曹具彬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項鏈丟了。”
“不會吧。”曹具彬有些吃驚，“在裏麵嗎？”
張瑞凡仔細找了找，還是沒有。他回憶了一會，除自己外，隻有顧小婧碰過項鏈，但她早就還回來了，難道是有人趁他不注意偷走了？
他急得直抓腮，要知那項鏈在他眼裏重於一切，就這麼丟了可怎麼辦呢？
“我找到了，在凳子下麵。”
聞言，張瑞凡連忙湊到曹具彬身邊，映入眼簾的紅光轉瞬即逝。張瑞凡怔了一怔，卻見紅寶石忽明忽滅地閃爍，猶如一盞年久失修的電燈泡。
一絲熟悉感湧上他心頭，他很快回想起，在母親出事那夜，紅寶石也產生了異象，但兩者似乎不大一樣，這是為什麼呢？
“瑞凡……”
曹具彬碰醒了張瑞凡，後者一把奪過首飾盒，想要塞回褲兜，又被曹具彬按住他的手，說：“這就拿走了？給兄弟看一眼。”
張瑞凡沒回話，彎下腰收拾東西去了，曹具彬還饒有興致地跟上來問：“裏麵是裝了燈泡嗎？”
張瑞凡搖搖頭。
“那它怎麼會發光？”
張瑞凡也想過這個問題，本身不太願意深究，始終沒得出個結論。曹具彬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便也沒多問，轉而切換話題：“時候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給我。”
“沒事。”
收攤後，為了歸還凳子，張瑞凡又和曹具彬一道走去教學樓。剛到教室門口，遠處鍾樓便開始了報時，鍾聲悠長，隨著晚風飄進各家各戶，提醒人們六點已至。
“完了。”曹具彬一拍腦袋，語氣略顯膽怯，“剛才光顧著和你講話，沒注意時間，回去又要被我媽罵了。”
“你先走。”
張瑞凡剛說完，曹具彬又換個態度：“算了，反正都要被罵，再拖下去也一樣。”
張瑞凡點點頭，而當他背起書包，回身看去，卻不見了曹具彬蹤影。他走出教室，東張西望，但見曹具彬彎著腰，站在隔壁六班教室門側，似乎在觀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