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人公名叫張瑞凡,在他小的時候,他和父母一起居住在鈺城,父親張煌早期因工作失誤而被辭退,終日無所事事,母親徐芷昔在一所私立小學擔任音樂教師,家庭收入很低,日子過得捉襟見肘。即便如此,張煌時常外出酗酒,揮金如土,一回家便開始撒酒瘋,甚至對妻兒拳腳相向。
為了保護兒子,徐芷昔吃了不少苦頭,這一切都深深刻在張瑞凡的腦海中。看著母親那瘦弱且傷痕累累的軀體,張瑞凡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快些成長,成為母親的衛士。可那一天尚未到來,父親便離開了他的家庭。
在張瑞凡六歲那年,張煌因酒後與人發生衝突,失手殺了人而被判刑。此後,張瑞凡的生活清靜了不少,與母親的每分每秒都充滿了歡樂,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還是母親為他彈奏鋼琴的模樣。
在音樂方麵,徐芷昔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入校任教。為方便工作,徐父為她購置了一架鋼琴,婚後,鋼琴搬進了家裏。隨著時光流逝,琴體難免磨損了些,但依舊能正常使用。
為使張瑞凡健康成長,徐芷昔經常彈一些曲子給他聽,他對鋼琴無師自通,隻要觀察過母親手指的變化就能學會。
很快,母親也發現了他的天賦,稍加指點,他便能看懂琴譜,彈出各種曲子。時而在家中開一場“音樂會”,讓母親為他驕傲,在樂音的環繞下安然入睡。於他而言,這就是最美好的生活,他甚至天真地以為,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但隻是他以為。
張瑞凡的七歲生日到了,徐芷昔買了蛋糕,趁著晚飯時間為他慶祝。
和從前一樣,他的生日會非常簡樸,沒有彩燈氣球,沒有邀請親朋,隻有母子倆和滿桌吃食。熄燈之時,一切都陷入黑暗,唯有燭火放亮,暖人肺腑。
張瑞凡閉上眼,雙手合十,許下美好心願,一睜眼就瞧見母親笑盈盈的樣子,張瑞凡也咧嘴笑了。母親摸摸他的小腦瓜,說:“瞧把你開心的,先吹蠟燭吧,不然願望無法實現喲。”
張瑞凡乖乖點頭,吹滅蠟燭,開始享用晚餐。母親的手藝稱不上好,但他還是表現出一副胃口極好的樣子,畢竟對方辛辛苦苦為自己籌備了這一切,他沒理由拒絕。
看著他狼吞虎咽樣子,母親趕忙勸道:“凡凡,吃慢點,小心噎著。”
“知道了,媽媽。”張瑞凡鼓著兩個腮幫子,衝母親一笑,樣貌有些滑稽。
由於第二天還要上課,張瑞凡很早便睡下了。不知何時,他被人推醒過來,憑著微弱的光線迅速認出母親,除此之外一切還隱在黑暗中,其中似乎傳出陣陣異響,是自家鐵門發出的。
“有人要進來?”張瑞凡驚恐地看著母親,正欲發問,母親突然取下隨身佩戴的紅寶石項鏈,置於他掌上,又在他額頭留下一吻,柔聲道:“凡凡,媽媽床底下有個暗格,你快躲進去,接下來無論聽到什麼都別出來,也不要出聲。”
張瑞凡心頭一動,打記事起,他就見母親戴著那項鏈,紅寶石外觀酷似水滴,同橄欖核一般大,小巧美觀,鏈條部分由一個個橢圓形的小金環組成,做工精致,是母親祖上傳下的寶貝。現在她卻將之交與自己,難道……
張瑞凡越想越覺不對,突然注意到母親眼中閃動的微光,便問:“媽媽,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母親聲色俱厲,猛地推張瑞凡一下,嗬斥道:“你這孩子,叫你去就去啊!問那麼多幹嘛?”
張瑞凡被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跑去,卻還不舍地頻頻回首。此時母親打著電話,目光卻全落在他身上,其中飽含的偏愛、哀傷、遺憾,他統統沒來得及體味。直到那聲淒慘的哀嚎傳來,終於知曉一切的他禁不住潸然淚下,但他牢記著母親的叮囑,靜靜待在原處。等到一切歸於沉寂,他才小心翼翼地爬出來,戰戰兢兢地走向黑暗。
然而他終究克製不住恐懼開了燈,環顧四周,就見櫥櫃全被拉開,各種物件散了一地,看上去非常淩亂,母親仰麵躺在其中,一手貼著早已濕潤的心口,一動也不動,隻側著頭朝向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淚水再次湧出他眼眶,他快步衝向母親,撲倒在她身上,捧起冰冷的手掌,不住呼喚著那個使他倍感親切的稱謂。可回憶很囂張地同淚水一並湧來,斑駁了視野,多麼溫馨的二人世界,卻也多麼蒼白無力,一眨眼便沒入黑暗去了。
也就在這時,視野中突然出現一抹紅色,使他怔了一怔,低頭瞧去,帶血的紅寶石閃耀起來,卻也是血一般的光芒,照不明周圍。他隻看一眼便將注意力移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警察才趕過來,張瑞凡極不情願地被轉移出去,在警局將就了一晚。次日早晨,警察叔叔將張瑞凡托付給一個姑娘,她叫董姝瑤,是刑警支隊隊長孟啟勝的女友,她非常同情張瑞凡,將他帶回家裏照顧,而孟啟勝也在不久後取得了他的撫養權,還盡可能抽空陪他,給他帶來美味的零食和新奇的玩具,為他表演擒拿招式與格鬥技巧,惟願他快樂些。可無人知曉,在某個黑暗地域,叢生的荊棘封鎖著城池,城牆汩汩地滲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