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囹圄之境(1 / 3)

頓了頓眼裏閃爍的淚光,手裏緊緊捏住藏在相框背後撕裂過又被細心粘合好的相片。

餘存無法相信在她和楊伯禽如膠似漆的臉龐背後藏著一張和她如此相似的臉,過肩的秀發包裹著一張豔麗的臉,眼中流露的是對這個世界的不屑一顧,微微揚起的頭顱散發著迷人的傲嬌,人類對於她來說根本不值得留戀。

餘存臉上的稚嫩純真與這個女人的清冷獨立截然不同,這也是餘存此刻久久盯著相片捏住不放的原因,心中的泛起的酸澀像是置身於穀底。比起發現一直以來喝的白開水裏兌滿了泡過的黑茶,餘存更難以接受的是她自己的那一份不甘,不甘時常會讓人在感情裏變得胡攪蠻纏。

淚水壓抑不住的滑過臉頰滴落在相片中女人的眉眼處,閉上眼睛呼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下來。

餘存慶幸自己能夠無意間將相框碰到在地,她內心很真實的喜歡相片裏的女人,女人眼裏的滿不在乎令她傾迷,也瞬間把夢裏的餘存叫醒。哪怕心中也真實掃過在愛裏瘋狂占有的嫉妒,餘存厭惡這樣的自己,她從不認為這是愛。

一束光照進潮濕黑漆的洞穴裏,在洞穴裏孤寂等待了數不清多少個日夜的孩子覺得這束光是為他而來,從此把這光當作他生命的全部。直到有一天,他跟隨這束光走出了洞穴,看到了洞穴口滿地的殘枝落葉和被砍伐過的荊棘,抬頭望了望普照大地的烈日,在確認自己不是獨一無二後,孩子憤恨過,原來那微弱的救贖不過是他熱情似火的星星點點。孩子並不明白自己的獨一無二為何渴求在那束光的身上找存在,隻是苦笑著拿起草叢中滿帶血淚的鐮刀,開始肆無忌憚的揮割著周圍的荊棘雜草,幾乎瘋狂的張揚,淚水也在風裏吹幹。

餘存用手抓了抓臉上不爭氣的鹹水,自顧自地的安慰著不堪的自己:“花了那麼多錢保養的臉可不能被腐蝕刺痛。”

手機裏彈出一條信息,顯示是楊伯禽的:晚上去ALL IN吃飯。

餘存看了看相片裏女人背後的店麵招牌,咬了咬牙將手機裏的信息刪除。打開相框將有自己的那張照片撕碎散落在客廳的茶幾上,把手中看了又看的相片小心翼翼的放入相框正麵。

餘存急急忙忙的收拾著衣物,鎖好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將虛掩著的門關上,離開這滿是謊言的房屋。

城市的天空夜幕已深,出租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奔波著不知道要去往何處。

“美女,給。”側臉看向窗外的餘存聞著這聲轉頭看向司機師傅遞過來的純白紙巾。

“謝謝。”餘存點了點頭禮貌的回應著司機師傅的善意,隻是眼中的鬱鬱寡歡會讓人感覺有些生人勿近。

“美女,要去哪裏?”司機師傅感受到了餘存失落的情緒,說話的聲音也柔了幾分卻依然帶著終日奔波勞碌的疲憊。

餘存瞥了一眼司機師傅身旁的功能性飲料:“可以帶我繞著這個城市轉嗎?隨便去哪裏。”

“當然可以,有錢不賺王八蛋。”司機師傅開始哼著小曲,溫暖的人從不吝嗇自己的愉悅,哪怕生活將他壓得疲憊不堪。

繁雜柔情的燈火,錯亂交織的建築,辛勤勞碌的小攤,漸漸稀疏的快步慢行的人來人往。

餘存隻覺得眼前的一切與往日所見竟變得陌生了起來,心中一聲巨響在她與楊伯禽初見時的一見傾心早已預設了前奏,隻是這樂曲是如此的短暫而急促,讓餘存在平靜中撕心裂肺。這以四分音符為一拍的休止符繁瑣累贅的鋪滿了他與楊伯禽往後的所有樂章。

“師傅,可以帶我去終延市的普羅鎮嗎?”與其說餘存想要離開這座虛偽的城市不如說想要忘卻這思緒淩亂的自己,畢竟讓一個城市背鍋始終有些怯弱了。

司機師傅劃動著手機屏幕:“美女,離這裏挺遠的,三個小時的車程。”

餘存看了看一旁未開封的功能性飲料,司機師傅看了看鏡中平淡且哀傷的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