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然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敵意,老外也有點惱火,又拉住林與的胳膊說:“去經理室,不然馬上走人!”
張初然又大力推開店長的手,第二次被人甩手的店長一下子揪住張初然,用不標準的中文說:“你是什麼東西?”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拳,那店長操起手邊的托盤想還手,旁邊蘇有焚也湊了一腳上去,於是,爆發了轟轟烈烈的餐廳大戰,外麵正吃飯的客人聽到動靜,也都詫異的往這邊看。
等林與和別的員工費力拉開他們,那店長已經被整的像個豬頭一樣鼻青臉腫,林與連工作服都沒換就被他們拉走了。
在街上,林與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兩個人,吃一次飯就搞丟了工作,這飯吃的也夠轟動的,但剛才為自己出頭,仿佛有依靠的感覺還是讓她心生溫暖。
“你們兩個···”林與歎了口氣,張初然似乎知道做錯事,低著頭沒說話。
“你那個領導就是一人渣。”蘇有焚還在氣,身上因為剛才打架還掛了點彩。
“這個社會現在缺的是工作,不是人渣,”林與無奈,她是會有她的辦法的,“不過還是真的謝謝你們,嗬嗬。”說完,走到旁邊藥店裏去了,回來時把手裏的藥膏遞給蘇有焚。
“記得擦,真是抱歉,又是因為我。”林與對蘇有焚說。
張初然忽然抬起頭看著林與,手指著下巴碰傷的一處地方,那眼神像小孩子要糖吃。
“活該!”林與撕開創口貼‘啪’貼上去,痛的他直咧嘴。
第二日林與鼓足勇氣走進店裏,卻意外的沒有看見店長,本以為沒戲的工資也給了她。
林與問一個同事,那個同事挺高興的說:“你那兩個朋友什麼背景呀,昨個店長當天就接到了通知,調回美國去了。”
林與想可能是蘇有焚,他爸爸的名字和公司,本市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其實也不用這樣做的。
周末沒事做,就和柳元一塊去林賽的學校看望她,下午活動課,林與卻在外麵沒有找到林賽,向同學打聽,才知道在音樂教室。在窗戶外看到林賽時,林與第一次看到她這麼認真的聽課,便沒打擾她,一直等了十幾分鍾,才下課,林賽看到她們便走了過來。
“學的很認真嘛?喜歡啊?”林與問她。
“來有事嗎姐?”
“爸很擔心你,給你買了部手機,”林與把裝手機的盒子遞給她,“以後常打著點電話,這個周末回家嗎?”
“不回,補課。”林賽答。
媽媽跟別的男人走時,把剛幾個月大的妹妹也抱走了,後來回來辦離婚,爸爸也沒提別的,隻讓她把林賽留下,那是林賽七歲,林與九歲,留下是留下了,爸爸似乎並不太寶貝這個失而複得的女兒,林賽也很怕他,性格還有點孤僻,幾乎沒什麼交流,不過對林與的態度比較好,林與已經很滿足了。
即使是親姐妹,沒有辦法完全了解就是沒有辦法,有時林與也很羨慕妹妹,羨慕她的愛恨分明和勇氣,林與發現自己是個很膽小的人,害怕一無所有,害怕失敗與失望,害怕陌生與麻煩,害怕時間冷暖,隻是因為避免付出勇氣後的結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天空一直下著小雨,這時候容易感到孤獨的人最好不要一個人在家,不要去聽雨水寂寞的打到玻璃窗上的聲音,不要聽讓你不能自己的歌,因為無助將毫無抵擋的包圍你的全身。
林與小心的踮著腳走,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在學校門口看到張初然撐著把傘,看到她後朝她笑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她,林與呆呆的看著他,這是種什麼感情,我無所謂我的手腳冰冷,無所謂這些雨水,但現在有個人在等你,在傘下是他為你撐開的幹燥的空間,林與轉過身,待眼中模糊的潮水退去,才朝張初然走去。
“嘻嘻,在等我啊?”林與看著他。
張初然的回答讓她止住了笑。
“今天是我媽媽祭日,能陪我去看看她嗎?”
墓地離學校不遠也不近,兩人從門衛大叔那借來單車,林與在後麵為他撐著傘,懷裏抱著些做好的餃子,張初然的媽媽喜歡吃,他一隻手騎著車,一隻手悄悄在後麵抓林與的手,林與用力抽。
“別亂動,我十五歲才學會騎自行車。”張初然有些搖搖晃晃。
“豬啊你,別人十五歲都會開飛機了。”
“我十五歲也會開飛機。”
“吹吧。”林與還沒笑完,自行車就真的朝旁邊的樹撞去,張初然急忙伸手護著她,但腳下還是沒踩穩,朝地上摔去,林與雙手護著餃子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