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裴瑉,裴澤主仆兩人仗劍而立。
此番二人舍生忘死,已全然將生死置之度外。
裴澤以一敵二,此刻雖不落下風,可也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裴瑉重傷之軀,以一敵四,雖靠著精巧的劍法不斷遊走,但畢竟內力已竭,時間一長必然難以支撐。
數招之後,裴瑉體內毒素發作更盛,五髒六腑宛如刀絞。他也實在是到了極限,身法漸漸變慢,被那四人一人一掌,結結實實的擊在胸口。
裴瑉頓感體內僅存的氣息翻湧不止,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隨即噴湧而出。身子也不由得倒退了幾步,隻得以劍為杖,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少主!”裴澤見此情形,一時間亂了分寸,被一刀砍中胸口,又被連環兩腳踢飛出去。
柳生眼看裴家這兩人均已是重傷之軀,命在旦夕,不由得和其餘五人相視一笑。
“今天就讓裴家消失吧。”柳生冷笑著說道。
隻見他一個眼神,老七諸岡羽一,舉同田貫正國,直挺挺的朝著主仆二人劈去。
這勢大力沉的一招,以他們二人現在的狀態,根本無力抵擋。
就在這二人準備認命的時刻,猛聽得“嘭”的一聲響,諸岡羽一被震出丈餘,那倭刀同田貫正國也應聲而飛。
這一幕讓眼前眾人都吃了一驚,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少頃,一個身影緩緩的走進眾人的視野。隻見他青衣長衫,頭戴鬥笠,那一身裝扮,任誰一看也知道來者是一位劍客。
“什麼人,竟然敢插手大和武士之事。”柳生衝著那人,厲聲喝道。
“雍涼龍嘯天。”這五個字,從他口中緩緩吐出,說的是那樣的漫不經心,卻讓在場的倭國眾人惕然心驚。
“劍神龍嘯天!”柳生大驚失色道。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中原武林劍道五雄中的劍神,劍皇,居然同時出現在揚州。這也完全打亂了他們原定的計劃。
“閣下要插手揚州裴家之事嗎?”柳生陰陽怪氣的說道。
龍嘯天心裏明白,這番話無非就是想用劍道三世家那互不幹涉的約定,來限製他的出手。
柳生此話也是無奈之舉,單是一個裴瑉,他們已是想盡一切辦法下了劇毒,這才堪堪得勝。
而如今一個全盛的劍神站在他們麵前,憑他們六個如何能敵?用此話去激他,無非是希望他不要出手如此而已。
然而龍嘯天對他的話絲毫沒有在意,隻是徑直的往裴瑉那裏走去。
裴瑉此刻癱坐在地上,已是有氣無力,眼看著他緩緩的朝自己走來,心下一時間也是極度茫然。
“龍少主........”裴澤爬到他的麵前,拚盡全力的想要站起身來,隻歎有心無力。
“小澤,你退下。”裴瑉拉了拉他的衣角說道。
龍嘯天看著現在的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徑直的蹲下身去,盤腿坐在他的麵前。
緩緩地捧起他的雙手,四掌相對,運起內力,一股股強悍的真氣,緩緩的往裴瑉體內遊走而去。
裴瑉體內受那毒藥的影響,五髒六腑恍如置於冰窖之中。
此刻龍嘯天那渾厚的內力流入他的體內,一時之間他隻覺得周身暖洋洋的,仿佛在寒冬之中置身於溫泉水中,當真是說不出的暢快感覺。
“你,你在運功........”裴瑉看著眼前的對頭,略感吃驚的說道。
“別分心,你我氣血合一,逼毒七竅。”龍嘯天閉上眼睛緩緩的對他說道。
那幾名倭國人眼看二人頭頂白氣騰騰,顯然雙方的內力都已經發揮到了極限。
以此發展下去,不出半炷香的功夫,隻怕真的要被龍嘯天把他體內的毒逼出體外。
這一眾倭國人豈能讓此等情況發生,不由分說各挺兵刃衝殺上去。
一旁的裴澤眼見於此,心中焦急萬分,反觀龍嘯天倒是心無旁騖,將他那真氣灌入裴瑉體內。
眼見那六名倭國人,即將飛奔到他們二人麵前,卻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劍氣擋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