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國國君康和帝呼延慶自從跟著空了禪師研習佛學以來,內心多少獲得了一點充實,但存在於內心深處的愧疚,始終讓他無法獲得真正的平靜。
那些往事,經常在深夜化作一場場的夢魘侵襲而來,讓這位皇帝如同受驚的孩童一般,從夢中哭喊著醒來。
呼延慶明白,這場恩怨早晚得麵對,在他真正退隱佛門之前,這根植根於內心深處的悔恨之刺必須拔掉。
手中的一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他已翻閱了不知多少遍,可以說幾近癡迷。
如今,但凡與佛學有關的任何事物,都會讓呼延慶倍感親切,譬如,那日在正德殿上,陶喜隨口而出的一句詩詞,竟讓這位一國之君早早來到了養心殿,等待著陶喜的到來,以便好好向其討教。
一位手持拂塵的白麵侍者,緩步來到了殿內,隻聽他輕聲稟告道:“陛下,陶喜已在殿外候著了。”
呼延慶放下手中的書冊,趕緊說道:“快讓他進來,另外,快去請空了禪師前來。”
侍者輕道了一聲:“諾”,便退下了。
片刻過後,陶喜便來到了呼延慶的麵前。
“臣陶喜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陶喜跪下後,朗聲說道。
“哈哈,陶愛卿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諂媚之詞,還萬歲,朕連百歲都不敢奢求!”
“臣從內心希望陛下能萬壽無疆!”
“愛卿的心意朕心領了!我來問你,那日在正德殿上 的那首詩詞,是愛卿所作?”
“哪裏,哪裏,是所遇一世外高人贈與臣下的!”
“那就再吟誦一遍?”
“遵旨!”
陶喜清了清嗓子,略帶感情的吟誦起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還沒等呼延慶有所回應,殿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驚歎:“好詩,好詩!”
伴隨著這聲驚呼,隻見一位身著青色僧袍的老禪師,緩步走進殿來,不用說,這位便是空了大師了。
陶喜定睛看去,空了慈眉善目,麵色紅潤,額頭闊而飽滿,雖滿臉驚喜之色,但步履穩健,絲毫不亂,一眼便知必是位得道高僧。
“陛下恕罪,未獲準許,便進得殿來,隻因這位施主所吟之詞,太過絕妙了!”
“朕早已說過,那些繁文縟節對於老師可以一概抹去!”
“謝陛下!”,空了謝過呼延慶,轉頭繼續看向陶喜,也不說話,那目光中有驚異也有疑惑,讓陶喜瞬間有些不自在起來。
“大師,在下陶喜向您請安!”
“施主年紀輕輕便有此悟性,實屬難得啊!”
“大師過獎了!剛才已向陛下稟告過,此詩並非在下所作,乃是一位世外高人所贈!”
“哦?敢問這位高人尊姓大名?”
唐朝僧人惠能在作這首詩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在千年之後,另外一個平行宇宙的星球之上,也會遇到知音。
陶喜開始猶豫起來,如果真把這首詩的主人告訴他們,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呢?但他轉念又想,好的事物就該在全宇宙分享,這是好事,隻須稍微隱瞞一些就好,於是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