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就剩他們二人。
庭樾抿唇：“我不認為南小姐的存在會讓四爺束手束腳。”
南音，不夜京掌權人親自認定的女主人，若是那些人想動，估計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
最重要的是，南音的身份根本沒表麵上的這麼簡單。
“嗬，你認為？！”
“家主為色所迷你不勸誡也就罷了，現在連你的腦子也出問題了？我們的職責是什麼，你難道忘了？”
蓑鮋內心的躁鬱加重，瞬間有想要掀翻桌子去找南音理論的衝動。
庭樾吐出一口氣，見他這狀態，遲疑著開口：“既然四爺讓你跟在她身邊，不妨你就先跟她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下結論不遲。”
“我保證，南小姐絕對會讓你眼前一亮的。”
“哢嚓——”
老式打火機將煙頭點燃。
蓑鮋狠狠抿了一口將白煙吐出，他視線隱晦地掃過不遠處的芭蕉林， 沒搭話。
眼前一亮？
但願別被嚇得屁滾尿流就好。
顯然，腦海裏對南音的偏見早就超出了他的理智。
蓑鮋眸色淡淡地看著天花板，問庭樾。
“南音跟家主是怎麼認識的？”
庭樾說：“他們倆是在一次慶祝新年舉辦活動上認識的，如果要是按當時的情況來看，應該算是四爺主動追求的南小姐。”
“而且南小姐幫了四爺很多，你該改變一下你的看法，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趨炎附勢，貪圖榮華富貴的。至少當著四爺的麵，你別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四爺重傷的那段時間，是她在一手照顧，包括萊比夫人的事情——這些我想你是知道的。”
蓑鮋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彎繞，還一度以為是南音主動的。
就算事實真的像庭樾說的這樣，目前看來她也依舊配不上家主。
“對了，魅色酒吧這兩年收入很不錯，賬目我已經發你郵箱裏了，你有時間記得核對一下。”
蓑鮋擺擺手，起身站在窗戶邊吹風，“不用，事情交給你辦我放心。”
芭蕉林融化在雨霧裏，隻見碩大的枝葉輪廓在昏黃的燈光下的晃動著，綠盈盈的一片，像盛放在玻璃杯裏的薄荷酒。
庭樾嘖了一聲：“就這麼相信我？”
“我們是生死兄弟。”
嘴角吐出來的濃霧，模糊了蓑鮋剛硬的臉龐。
三年前若不是庭樾為了救他而傷了脊椎，現如今跟在家主身邊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你的傷……”蓑鮋沉默了兩秒，“還要緊嗎？”
庭樾微微抬頭，瞳孔裏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醫生當時不是說了嗎？我能恢複的跟正常人一樣已經很幸運了，別的就不奢求了。而且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蓑鮋默了默，手裏撚著那根已經熄滅了的煙頭。
眼底，是晦暗不明的光芒。
曾經這麼意氣風發，這麼驕傲的人，是因為自己才變成如今這樣的。
“你不用這麼傷感，這都是命裏注定，而且我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也挺好。”庭樾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拍了拍蓑鮋的肩，“這雨越下越大，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