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蕩掩下眼底的戾氣，沙啞的聲線中滿是諷刺，“無事不登三寶殿，唐夫人來我這做什麼？”
“大長老這是不歡迎我？”
唐華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裴蕩對自己的態度。
裴蕩冷然嗤笑，斜瞥了唐華一眼。
“自己知道就好。”
唐華這個女人外表裝作一副柔弱不能自理，實則上佛口蛇心，手段一流。
不然，怎麼能在二十年前的事發之後迅速把自己摘幹淨？！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找大長老談個合作。”
“我跟你能有什麼合作可談？”
裴蕩眸子眯起，就這麼跟唐華對視。
“沒有嗎？”唐華兀自坐下，眼裏似有若無地帶著點嘲諷，她將手機裏的視頻點開放到裴蕩眼前，“畢竟我幫了大長老這麼個大忙，你這麼落井下石是不是不太好？”
視頻的片段，正是塔亞西郊發生的一幕。
幾秒後，裴蕩的臉上不複傲慢的神情，他那雙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將卷起的風暴。
“唐華，你到底想怎麼樣？”
唐華唇角勾了勾，“我不是說了嗎？我來就是想跟大長老談個合作啊……”
裴蕩眼底的恨意了然，“我跟你沒什麼合作好談，你直接開條件就行。”
他哪敢跟唐華談合作，怕是最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起這個，裴蕩就恨得牙癢癢。怪隻怪自己的傻兒子，錯付一腔真情愛意。
他一直懷疑，裴清的死和唐華有關，奈何自己一直找不到證據，任由這個唐華逍遙了二十多年。
“是嗎？那這個視頻我就如實上交給執法堂就好了。到時候，你這個位置怕是坐不穩了……哦，坐不穩隻是其次，若是讓南音這丫頭知道了，恐怕命還在不在都是兩說……”
裴蕩心頭忽然竄出一股莫名的涼意，他像被一條吃人不吐骨頭毒蛇纏上，掙脫無門。
他賭不起，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一條毒蛇的獸*性。
許久，裴蕩放棄了掙紮，他嘴唇微微抖動，隱晦地看著唐華，情緒上湧，“好，我答應你。”
如果都這麼聽話，何苦需要她費那麼大的勁？
唐華眼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陰霾，她輕輕笑了聲，“早這樣不就好了嗎？聽說大長老最近找了個賺錢的買賣——”
“唐華，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吧，何必繞圈子？”裴蕩緊緊盯著唐華，不放過她臉上每個微表情。
“我想要入股毒液。”
裴蕩一怔，渾濁的眼睛瞪得極大，透出掩飾不住的殺機，“我承認，你確實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
就連毒液這麼隱秘的事都能知道。
由此可見，唐華心機之深。
“隻是入股，不做其他？”
唐華迎上裴蕩的目光，言簡意賅，“當然。”
裴蕩眉心微擰，心下隻覺得詭異，但又說不上來。
但願，唐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
“如果沒有我的人，你們的事情說不定早就敗露了，這算是我的投名狀——”
裴蕩無措地歎了口氣。
也罷，就信她一次。
誰讓把柄在人家手上……
裴蕩停頓片刻，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林淑曼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大長老覺得呢？”唐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本清冷的氣質倏然變得陰狠乖戾起來。
裴蕩眼色淡了幾分，“虎毒還不食子，你倒是刷新我的見識。”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果然沒錯。
同時，這件事也在裴蕩心裏埋下了一顆雷。
“我隻是讓她的死變得有價值一點，這有錯嗎？”
唐華淡笑，唇邊漾起的笑意隱含殘冷。
林淑曼不過是她挑起旁係和嫡係之爭的一顆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