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楠,若男,這個名字,我不喜歡。
最近學校搞了個小小記者活動,我的學生張薇報名參加了,此刻她正纏著我,要對我進行采訪。
“老師,求求你了。”
十七歲的張薇長了一張娃娃臉,加上嘴甜會說話,她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學生,對於她合理的要求,我都無法拒絕。
張薇坐在我對麵,一手抓筆,一手抓本子。
“我們先從你幼時經曆開始吧,老師。”
“幼時經曆啊。”隨著問題的開始,我的思緒回到了那個地方。
我出生的地方叫南村,南諧音男,從這裏就可以看出來,我出生於一個重男輕女的村子。
山清水秀,綠意盎然,美麗的村子裏卻流行著以男為尊的思想,按照三嬸的話來說,“男娃是天,女娃就是賠錢貨。”
在這種風氣盛行的村子裏,我家就是異類。
我父母從不重男輕女,奶奶雖然被村裏重男輕女影響,但在父母強烈要求下,對我也是極好的。
“為什麼你不用出去幹活?”阿紅在我麵前大聲質問著。
在南村,女娃四歲就得跟著下地幹活,可我五歲了,還是可以成天玩樂,所以村裏女娃都嫉妒我。
“我阿爸阿媽說了,我不用幹活,他們可愛我了。”我挺起胸膛,像隻高傲的天鵝,梗著脖子闊步離開。
父母的寵愛與關心讓我幸福長大,也沒人敢欺負我。
可幸福是轉瞬即逝的。
普通不過的一天,阿媽在房間裏興奮地跟我說“小由,媽媽找到回家的方法了。”
從我出生起,媽媽就一直在村裏,沒有回過娘家,她能回去看看,我也很開心。
不過,村裏有規定,女人不可以出村。
聽到我的疑問,媽媽隻說山人自有妙計。
“到時候,媽媽就可以讓你和弟弟去媽媽的家那邊讀書。”
聽到可以上學,我心裏高興。我不僅是村裏最幸福的女孩,還是村裏第一個可以上學的女孩。
我興奮地想宣之於眾,但媽媽捂住我的嘴,一次又一次地叮囑我,不準和別人說,不然就上不了學了。
我乖乖點頭,生怕自己沒法上學,可極度的興奮讓我和母親忽略了門外的人影。
阿媽走的第二天,阿爸和奶奶在院子裏哭了很久,我隻當他們舍不得阿媽。
“別哭了阿爸,阿媽很快會回來的。”,聽到這話,奶奶哭得更傷心了。
阿爸把我攬在懷裏,嘴裏念叨著對不起。
好奇怪,阿爸對不起誰呢?
安慰了阿爸奶奶,我蹦蹦跳跳朝田坎走去。
田坎那裏視野廣,可以看到村口,在那裏我可以看到媽媽回來。
一路上穿過翠綠的竹林,泥濘的小路,破敗的石屋,所有的事物在我眼裏都顯得格外美好。
還沒走到田坎,我又遇到了阿紅,她不同於以往的嫉妒神情,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把我拽到祠堂。
阿紅比我大三歲,常年幹活,很輕鬆就可以把我拽走。
阿紅一邊走一邊笑,仿佛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
到了祠堂,大門緊閉,阿紅偷偷弄開一條縫,按著我的腦袋讓我看。
我心裏疑惑,但也無可奈何,定眼一瞧,裏麵站著村裏的幾個叔伯,阿紅的爸爸坐在一個拚死反抗的女人身上,發出哼哼聲,周圍的男人都在淫笑。
我看不見那個女人的臉,但直覺告訴我,那是我阿媽。
我猛的推開大門,朝祠堂裏走去,男人們被我嚇了一跳,見到是我,眼神又變得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