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城牆上的明明是個瘦弱的青年將軍,然而他站在了那裏,就仿佛是橫在寰宇間的恒古星河,安寧堅定而又被賦予了一種曆史的沉重質感。將軍皺起眉,揚了揚下顎,刻板地回道:“你為敵人,我乃守將,注定你死我活,無甚可談。”
“不,朕與將軍可談的,甚多。朕欲請將軍投降,朕保證不會傷城裏王室外任何人,不會動你們任何財產。”君王的雙手背到了身後,他認真而沒有功利地凝視將軍,“此戰華夏國必勝,想必將軍心理也清楚,踏撻國氣數已盡。假如將軍堅持戰,你我雙方必然損耗嚴重,無論是生命還是武器資源,可見此舉無疑是勞民傷財,造成多個家的妻離子散;戰後,京城還必受戰爭影響,百年內難以恢複昔日繁榮,這是何苦。將軍也該明白,你國王室*,致使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中,再不推翻,百姓們隻會更苦。將軍請聽聽百姓和士兵的願望……”
“……恕難從命。”眼角的餘光掃了掃身側的士兵,將軍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眉皺得更深了。
良久,一個士兵手中的長矛掉在了地上,就像多米諾骨牌反應一樣,城牆上的士兵一個個扔下了長槍,他們已經好多天沒合眼了,他們已經很久沒看見過父母兒女妻子了……他們還不想死,不想再見不到自己的家人。
士兵們顯然知道,跟他們國家濫殺無辜的王不同,華夏國的君主是仁慈的,他說的話必然會做到。
很快,城門就對敵軍毫無防備地開啟,事實上,君王是個守諾言的人,他並無傷害任何人。相反,君王一步步地走到城內,一步步地走上城牆,正對仍舊肅穆站立的外族將軍。
“祈將軍,你,可願歸降?”
年輕的將軍終於動了,在華夏國將領們皆拔刀的戒備下,他站到了城牆的最外延,凝望他熟悉到刻印在腦部中的平地,哪怕那裏有著華夏國的千軍萬馬,在他純粹的黑眸中也仿佛隻剩下他熟悉的寧靜平原。
很快,他又站到了內城牆邊,細致地撫摸著牆壁,滑過平滑的地方,滑過被侵蝕的凹陷,視線眷戀地眺望都城,從左到右仿佛想將城池裏的每一磚每一瓦都刻印在腦子裏,因為這是他心心念念的一切。很快,他合上哪怕國破家亡也無比平靜卻因這樣的掃視而憂鬱微紅眼眸,深深地一呼吸,鑲入靈魂般感受故國的氣息。
再睜眼時,他恢複了最開始的肅穆,沉穩地對著男人道:“寧死不願。”
其後,不給敵軍殺他的機會,年輕的將軍縱身往他的國、他的家、他的城池的方向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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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導演滿意點頭。
不說導演,大概連古狄鳴也沒想到,三流的花瓶居然會超常發揮,將一個平麵化的人物賦予了生命和執著的飽滿。將軍不再老古板地墨守成規,而是個鍾愛他效勞一生的國家的人,他愛他的國家,所以他以身殉國,他同樣也對越發*的國家發出恨鐵不成鋼歎息,所以他無比悲傷。紙片人物成為了立體,哪怕不是重點,導演也再不能找到更好的代替了。
副導演好脾氣的問道:“編劇老師是什麼時候將自刎改成更吻合的跳城牆的?”
“……我……沒改。”編劇小姐有點愣神地回答。
場務的小弟臉色無比蒼白,弱弱地適時道:“……我、我方才檢查器材的時候發現……威亞設備好好的放著……所以剛剛的跳城樓……”
“!!!”
全體劇組的小夥伴都驚呆了,拍個普通的古裝劇也鬧出人命?!那家夥是自己跳……不是這麼邪門吧。
聽聞這件事並快速反應過來的家夥,連帶剛披上外套準備下一場的“君王”古狄鳴,也匆忙地往城牆方向走,雖說城牆實質隻有兩層樓高,但摔下去的話,少說也可能半身殘廢,輕視不得。
結果當大夥跑到牆角時,發現的某隻很虛的家夥昏迷……
申虛:“zzZZ,zzZZ……”
全體擔憂的小夥伴:“……”
呸呸,尼瑪的昏迷,這隻三流貨色是睡著了!!!
話說這貨到底是怎麼活的,居然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