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黎文感覺有一束光照到了自己的雙眼,於是黎文的意識逐漸複蘇。
找回意識的瞬間,黎文感到了刺骨的酸痛,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因為在大學舍友的慫恿下,他開始了所謂的“特種兵旅行”。
什麼五天登頂五嶽,四天走遍國家的四個邊界,一天玩完一個景點的所有項目,這一整套下來,渾身肌肉酸痛實屬再正常不過。
黎文甚至覺得這麼一趟下來,以自己的身體素質來說沒有猝死已經是很好的了。
然而當他睜開眼後,他看到的卻不是酒店那陌生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漆黑,並且在稍微適應酸痛後,自己被什麼東西壓著的感覺也越發明顯起來。
“搞什麼……睡傻了睡我床上來了是吧。”
一開始,黎文還以為是舍友在跟他開玩笑,於是他嘟囔著把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形物體扒拉開。
但扒開那人形後,出現在他眼前的依舊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景象。
距離他約莫三百米高的高空上有一個透著亮光的洞,除此之外四周皆是一片漆黑,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現在仿佛自帶夜視能力一般,能清晰地看到這些漆黑之處的模樣。
於是經過黎文大腦的飛速思考,他認定自己被扔在了一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洞裏。
這不思考不要緊,一開始思考,黎文的腦子就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一大堆亂七八糟且他不曾經曆過的東西一股腦地塞到了他的腦子裏。
這段強加進來的記憶很神奇的如歸檔好的檔案般存在於黎文的腦中,他簡單翻看了一下後看到了一個血族悲劇的一生。
在這段記憶中,這名血族從記事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他在一座荒山中像野獸一般生活,餓了就喝野獸的血,渴了就喝野獸的血,累了就喝野獸的血。
就這樣到了他十歲那年,山周圍村子裏的獵戶發現山裏的野獸越來越少,懷疑山裏出現了什麼危險的魔獸,於是叫來了魔法使進山看看。
很顯然,十歲的放養血族打不過一個強大的魔法使,於是他被抓回了法師塔。
接下來的記憶在黎文看來就是純粹的折磨了,那個將他抓回了法師塔的魔法使不斷在他身上測試各種魔法、魔藥以及一些魔法使自己都搞不清有什麼用處的東西。
雖然血族的身體強度堪比魔獸,但是在魔法使的長期摧殘外加缺血的虛弱身體狀況下,血族還是沒能活過他的第十八個生日。
這段記憶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塞到黎文腦子裏,結合記憶中最後那個自己被兩個學徒扛著扔進洞裏的畫麵,如果黎文想的沒錯的話,他大概穿越到了記憶中那個倒黴蛋血族的身上。
“不是吧,旅個遊真的能讓人猝死啊?”
黎文的心中此時滿是無語,但隨即就被恐懼和手足無措所填滿。
很難說清楚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會想些什麼,黎文現在忽然開始幻想著這是不是又是舍友給自己開的什麼玩笑,倒不如說他希望是這樣。
但腳下無數的屍體,縈繞鼻尖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以及頭頂大洞投下的亮光都無時不刻提醒著他這裏的真實。
他真的穿越了,無論原來的他是否死亡。
確認這一點後,黎文突然有點想哭,他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自己原來的家,然後他又開始在心裏埋怨起那該死的“特種兵旅行”,心裏想著自己就不該湊這個熱鬧。
就這樣在外人看來黎文在原地抓著頭痛苦地傻站了許久之後,黎文接受了現實。
不然還能咋樣啊?再死一次嗎?再死一次說不定可就真的死了,小說裏主角穿越不都是為了應什麼大劫的嗎,說不定自己在這個世界完成了些什麼後就能回去了呢?
黎文一邊在心中這麼安慰自己一邊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個洞非常奇特,頂上的洞口比洞裏的空間要小的多,整個洞像個口小肚大的花瓶,洞的四周是光滑異常的石壁,洞底被屍體和血液鋪滿,所以看不到底部的模樣,但卻能看到有微光泛出。
麵對如此場景,黎文理應嚇個半死然後嘔吐起來,但不知是因為穿越帶給他的震撼太大還是因為血族的大腦構造與常人不同,黎文居然沒有感到很不適。
就在黎文觀察完地形準備想辦法離開時,洞底的光突然更亮了些,然後黎文就感到一陣顛簸。
隨著顛簸的加劇,黎文感覺自己離洞底的血水越來越近,再仔細一看,黎文發現底下的屍體正不斷地化為血水。
“*人類粗口*,合著這裏是實驗垃圾處理池是吧?”黎文大驚,忍不住發出了國罵,然而這並不能減緩他下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