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帳外,彭副官喊道。

“進。”

“何事?”

“將軍,府中來信,說……”彭副官支支吾吾,“說……”

正在與副將王鑫商討明日突襲方案的唐笙轉身,向彭副官說到:“到底何事?”

彭副官雙手遞上信件,“府中人來信,說,少夫人墜崖,派人尋到時,已奄奄一息。”

轟的一下,唐笙忽然覺得自己血氣上湧,但他久經戰場的沉穩,讓他麵色如常。但他知道,他的心亂了。他還期盼著他的阿羽帶著他們的淩兒,能在他凱旋之日,在家門口迎他平安歸家,如今怎會如此。

“你說什麼!”一旁的王鑫衝到彭副官麵前,搶過信件,“阿羽怎麼好好的,會墜崖?她前幾日不是來信說家中一切安好嗎?再說了,她一個人去懸崖附近作甚?身邊的小廝丫鬟呢?碧玉呢?怎麼無人看護?”

一連串的疑問衝擊著唐笙和王鑫,阿羽向來是謹慎細心之人,怎麼會忽然墜崖,此事必有蹊蹺。

“阿笙,”王鑫的聲音打斷了唐笙的思緒,“這可如何是好?”

王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心神,這於今夜突襲不利。

“莫慌。”唐笙稍加思索,“信中隻說阿羽奄奄一息,說明還有救治的希望。我先去信家中,定要救回阿羽。另外,今夜的突襲,我親自領軍。”

還未說完,被王鑫打斷,“這怎麼成!我去即可。”

“不用爭了,今夜突襲,事關戰事。早日結束戰事,我可早日歸家。”

王鑫知道唐笙的,他從小到大,都是有勇有謀的,加之,他說的對,早日結束戰事,他們也可早日回去看望阿羽。

“那你萬事小心,按照計劃,我們會在前線為你們吸引火力。”

“嗯。”

唐府中。

“大人,少夫人這情況,怕是命不久矣。”說話人,是宮中太醫院院首。唐永臨,當朝大司馬,專職軍政、軍賦。

“真的回天無力了嗎?”唐永臨看著躺在床榻,渾身是傷的兒媳,心疼不已。

“恕臣醫術不精。”院首如此說,唐永臨也知道,是真的回天無力了。可他的兒子還在邊疆,怕是來不及與兒媳見最後一麵了。

“林老,我兒還在邊疆,可有辦法,讓我這兒媳,多留幾日。”

唐永臨都這麼說了,林老怎麼會不明白這什麼意思,“老臣拚盡一身醫術,可再保少夫人月餘。”

唐永臨當即道謝,“有勞林老了。”

前幾日兒子來信,說是還朝在即,想著,是有機會讓二人見上一麵的。

“唐貴,在院中給林老收拾一間客房。”轉頭,唐永臨吩咐管家,雖然這林老不能在府中常住,但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林太醫,您請。”唐貴恭敬的迎林老出去。

“永臨,此事,你可給笙兒去信?”坐在一旁的唐家老太太適時出聲。

唐永臨在唐老太身邊坐下,“笙兒戰事正是緊要關頭,此事,還是緩幾日吧。”

“嗯。”唐老太也是這個意思。她的孫媳已經如此,她不能讓他的重孫再沒了父親。

林老當日就開了藥方,囑咐五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三次。其餘時間,也要將人參,放進李楊羽嘴裏,吊住性命。

不多久,唐家兒媳李楊羽墜崖的消息,就傳到了李家當家主耳裏。李明德當即讓管家套車,前往唐家探望自己最疼愛的女兒。

聞聲趕到的,還有李家庶女李悠悠。瞧見躺在床榻,渾身是傷的李楊羽,不禁落淚。

自家長姐最是疼愛自己,從小到大,都護著自己,毫不鄙夷自己出身。如今長姐命不久矣,瞬間泣不成聲。捂嘴不敢哭出聲,怕自己的哭聲影響自己的爹。

李明德當即發問,“羽兒為何會去那崖邊?”環顧四周,“碧玉呢?”碧玉是李楊羽的陪嫁丫鬟,從小與李楊羽一起長大。李楊羽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怎麼會不在身邊伺候?

“自羽兒出事以來,就再沒見過碧玉。”唐永臨解釋道。

“不可能!”李悠悠立馬跳出來反駁,“碧玉最是忠心!從不離長姐身邊!莫不是,也出了意外!”

“回稟李尚書,家丁們在羽兒墜崖附近及山崖下,都仔細勘察過了,沒有打鬥痕跡,沒有其他人墜崖。”一旁的管家唐貴應答道。

“那碧玉,豈不是憑空消失?”李悠悠腦子裏蹦出一個想法,莫不是,碧玉將長姐引至懸崖,一把推下!這個想法竄入大腦的時候,連她自己都驚恐的抬頭,看見臉黑的爹。她能想到的,她的尚書老爹怎麼會想不到呢。

“查!”李明德深深看了眼躺在那兒靠著參片吊命的女兒,“這件事,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