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李府內漸漸進入平靜了。終於,連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姬無利一直坐在房頂上賞月,冷風吹著他不知為何有些焦躁。
夜深人靜,突然偏遠中一盞‘門’打了開來。聲音極輕,卻沒能逃出姬無利的耳朵。姬無利立馬警惕起來。隻見黑暗中,一個家丁背著一個小包袱十分警惕的走了出來。
姬無利看不清這家丁是誰,但見家丁朝後院廚房方向走去,便知道他定然是那個下毒的人,而且他準備從後‘門’逃跑。目標總算出現,姬無利身子一閃,輕功盡顯。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這家丁一路小跑溜進了後院,姬無利先一步飛了出去,穩穩的落在了圍牆外。他靠在牆上,屏住呼吸。“嘎吱!”開‘門’的聲音,一個家丁伸出腦袋看了眼便閃身出來了。
就在此時,姬無利身子一移,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家丁的身後了。他手一伸,拍在了那家丁的肩膀上。
“啊!”那家丁被這一拍,嚇得直哆嗦,連頭也不敢回。
“你好啊。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裏?”姬無利冷冷的說道。
“我。我。”那家丁哆嗦著不知說什麼是好。他慢慢轉過頭,見姬無利的臉,‘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我家裏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
姬無利這才看清楚這家丁,“原來是你?”姬無利詫異道,這家丁不是別人,正是高仁先前說道的老實但很可靠的王衝。
王衝一米七幾的個子,三十多歲,看起來斯斯文文並不像那種十惡不赦的人。但人心隔肚皮,姬無利是時刻提防著。
“姬管家有什麼事嗎?“王衝顫抖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說,你為什麼在飯裏邊下毒?”姬無利直言道。
王衝嚇得兩‘腿’發抖道:“姬管家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會在飯菜裏下毒呢。一定是誤會,誤會。”
“王衝,你一向為人老實。可是你若再不‘交’代,我隻好把你送到官府法辦了,到時候怕是大刑伺候。”姬無利威脅道。
王衝知道自己被揭穿,在隱瞞下去也沒必要了,他突然揮掉搭在姬無利搭在自己箭頭的手,轉身和姬無利麵對麵,身子也不再哆嗦。
“哈哈。盡然姬管家都這麼說了。實話告訴你吧,那毒就是我下的,隻可惜一時心軟,隻下了拉肚子的‘藥’。早知道我就該下砒霜、毒鼠強,把你們統統送上西天。”王衝突然麵‘露’凶相,猙獰道。
姬無利眉頭一皺,眼中閃出一絲寒氣,他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大家?是李府虧待你了,還是家丁們排擠你了?”
什麼人最可怕,不是經常生氣發脾氣的人,而是那些受了氣卻悶在心裏的人。一旦達到爆發點,他們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報複力量。
“你說的沒錯。我在他們眼中屬於那種老實的家丁。但是正因為他們知道我老實,好欺負,不把我當人看。什麼辛苦的事情全部讓我去做,他們不願意的事情也找我。吃飯的時候總是搶在我前邊。難道他們不該死嗎?”王衝憤怒道。
姬無利一聽,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他氣憤道:“就因為這些你就給他們下毒?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要受牢獄之災的。”
“哈哈。我告訴你吧。我表姐就是鳳凰城的牢頭,你以為我怕什麼牢獄嗎?我進去了要不了兩天,我表姐就能把我‘弄’出來,我在乎嗎?”王衝笑道。這笑中帶著報複後的痛快,殊不知其嘴臉多麼險惡。
“為什麼有的人中毒,而有的人沒中毒?”姬無利平複了下心情,問道。
“嗬。我隻想報複那些家丁。如果我在水裏下毒那自然連李府之人也要遭殃。所以我起的早,便隻在偏院裏的水缸裏下了‘藥’。那些中毒的肯定是早上洗臉漱口時喝到了水,可惜他們笨,還以為我在飯裏邊下毒。”王衝得意道。
原來王衝是在大夥睡覺的院子裏的水缸裏下了毒,一早大家起‘床’都要用水。而洗漱好,吃飯的時候剛好‘藥’‘性’發作,這之間剛好有個時間差。
姬無利這些徹底明白了,他平淡道:“你這是去往何處?”
“去哪裏?如今我還能去哪裏?”王衝也是白天聽說晚上有行動,這便心虛偷溜了出來,而具體要去哪裏倒真沒想好。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身為李府的管家,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吧。”姬無利其實並不想為難王衝,像他這樣的人,是可憐人,其心理變化也是因為大夥的刁難造成的。
王衝突然抱拳道:“姬管家不用為難。我隨你去衙‘門’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是一個好管家,我不想害了你。也怪我一時沒忍住。”王衝冷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