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我,我才會讓你繼續......”黎茵說話間流露出一萬分自信。
慕容曉曉的朱唇與素手,一切撩撥,所有誘惑,黎茵照單全收,悉數回應。慕容曉曉不用求她,便能繼續做自己想做的諸般事。
黎茵每一處需要被關照的神經,慕容曉曉都如數家珍,或唇齒,或雙手,紛繁有序。黎茵也不用求她,便能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欣快之感。
這一夜,她們都索求不多,戒掉了貪婪無度的心頭癮。明天......後天......此後諸年的每一天,隻要自己有興致,隨時可以拉著愛人承歡於床帳內。
曾經遙不可及的肉體,曾經時有時無的良辰,自此以後,在她們眼中,不再是珍寶,而是如三餐般平淡的日常。
慕容曉曉,經曆了難以啟齒的暗戀、遍體鱗傷的單戀、離多聚少的苦戀,以無數次原諒和無數次妥協,換來了黎茵寢殿內一副獨屬於她的床帳,以及床帳中那個卸去偽裝後再也離不開她的人。她可以氣定神閑的睡在這副床帳中,不用再癡癡的數日子,不用再猜公主的心思,不用再提防枕頭上竄出香柯的氣息。
黎茵,放棄了對皇權的奢望,放棄了對香柯的依賴,放棄了對本我的恐懼,一無所有後,驀然回首,卻發現了那個差點被她弄丟的人,仍舊站在原地等她。她對這個人的需求,先是為自己所用,再是滿足身體欲望,最後是窮盡所能的相守。她在這個人麵前犯過不計其數的錯誤,還逼著這個人的底線一退再退,真正屬於她的人必然不會被弄丟。
那幅承載著黎茵美好幻想的畫,被掛在了寢殿。落款的署名不是慕容曉曉,而是高薇。黎茵知道,今時今日,政敵的畫作不應該出現在自己的公主府,想必是呆雁隨便編排了個諢名而已。
新慕容府與新公主府之間的那條地道,應該是慕容曉曉見過的,唯一一條現實版的時空隧道。從慕容府進去,再從公主府出來,一個個春夏秋冬,一次次日月交替,悄然變換。
進去時她剛剛二十歲,出來時她二十一歲、二十二歲、二十三歲、二十四歲、二十五歲......
二十一歲這年,慕容曉曉仍舊會因為黎茵的狠辣手段,忍不住擺冷臉。甚至有幾次,不給惡人開門,讓惡人自行回府獨守兩日空床。幾次三番,黎茵也逐漸習慣了,放手一搏後躲著正人君子走路便可。慕容曉曉的自我調節時間,從五六日縮短到三五日,又縮短到一兩日。
二十二歲這年,慕容曉曉心甘情願的被黎茵架空,成為了同僚們口中的朝堂敗犬。她卻樂得清閑,宅在府中,苦修廚藝,終於學會了那道茵兒最愛吃的烏雌雞湯。整天沉浸在書房的雜文軼事,伺候著前庭的枯山水,躬耕於後花園的各色花草。
二十三歲這年,慕容曉曉為了保護黎茵周全,割舍掉所有閑情逸致、興趣愛好,重回朝堂。那個讓她心甘情願洗手作羹湯的人,也讓她心甘情願去做箭靶子。
二十四歲這年,慕容曉曉成為了皇族口中的狗賊、奸佞、宵小之輩,也成為了吳氏子侄口中忠臣、智者、社稷棟梁。床帳內的黎茵,最想聽的已經不再是情話,甚至不再是嬌喘,而是政敵白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二十五歲這年,慕容曉曉又賦閑了,成為被吳氏子侄懷疑和排擠的政敵,也成為被皇族拉攏和示好的盟友。她已經有些麻木,好像對世間的美好喪失興趣,又好像對人心的險惡懶得抵製。
朝堂上的絳月公主,變得愈發睿智、堅毅、深不可測。慕容曉曉枕邊的黎茵,變得愈發無奈、愧疚、百般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