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落入冷戰(2 / 3)

四名黑塔一樣的軍士三步並作兩步,彈指間就壓麵而來。

“謝公主殿下寬宥!”阿標對著絳月公主的背影行禮,禮畢就趕緊拉著慕容曉曉離開了偏院。

侍衛身上的殺氣和腰間半出竅的刀,在驅散慕容曉曉腦中濃煙的效果上,比絳月公主的目光暗示、言語提醒,強多了!

出宮的路上,慕容曉曉好像恢複了一些理智,但是怒氣一點也沒消。

慕容曉曉:“我今天是不是不應該來這裏責問她?應該叫她去裕亨當鋪的......”

阿標:“嗯......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可真夠早的!出府前,我幾次三番都攔不住你!”

“我那會兒就是怒火攻心,氣糊塗了!一刻也等不了!她為什麼啊!我能理解她掃除政敵,我也定不會攔著她安插自己的人。李炯留下的舊臣,想清理掉的話,貶去做個地方官不就行了嗎?就算她出手重一些,流放就流放,為何非要奪人性命呢?

錢大人自幼喪父,寡母拖著貧寒之家,能養出一個三品官來,何等艱辛!他確實與李炯狼狽為奸,做過不少針對黎氏宗親的事情。但他是因為孝養寡母、經史通達文明於州府而被舉孝廉入仕的,李炯是他的官場恩人,他不追隨李炯,還能追隨誰?李炯倒台後,他一直夾著尾巴做官,在政務上甚是勤勉,他就不應該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嗎?”

阿標心中涇渭分明,但是他嘴笨,他需要時間去組織語言。

提煉來,提煉去,沉默了百步的路程後,阿標答道:“慕容相精於政務,是能臣。絳月公主擅於權謀,是政客。慕容相置身於朝堂之上,是為了謀生,攻守之間可進可退。絳月公主置身於朝堂之上,隻能贏下全局,落於被動便會連累宗親勢力。”

慕容曉曉也沉默了。阿標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聽懂,也挑不出任何錯誤。但是,她不想接受現實。

阿標既然選擇了開口,便不準備放過這次機會:“吳皇比起絳月公主,更加狠辣吧?慕容相為何不去責難吳皇?今日你心中的氣憤之事,未必是你見過的最慘烈之事。慕容相隻是覺得,對方是絳月公主,是你可以放肆責難的人!”

慕容曉曉全然明白了,阿標今天是站公主這一隊的,便決意不再開口。

獨自坐在府衙房間內,慕容曉曉整整一天什麼都不想幹。間或生氣,間或後悔。一會兒希望黎茵來向她示好,一會兒覺得自己再也不想看見她!

隨著頭腦的逐漸冷靜,她的思緒最終還是落在了阿標的肺腑之言上:<這個朝代的行為準則,與我穿過來之前的文明社會確實有很大不同。放在眼下的環境,絳月公主最多算是出手果決的政治強人。但在我眼中,她就是有悖於人倫和天理的暴徒!我......能接受絳月公主是這樣的人,但是不能接受黎茵是這樣的人!倘若往後餘生要與這樣的人同床共枕......我無法坦然相對......>

雖然黎茵不是第一天做這樣的人,雖然以前她親眼見過馬車夫的慘死,也親眼見過甄邢在可死可饒之際被勒死,初入內閣時黎茵也經常恐嚇她。但那時候,黎茵僅僅是絳月公主。今日不同了,今日黎茵是她想要花前月下共度餘生的愛人!

痛苦就在於,慕容曉曉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這樣的黎茵,也自知無力去改變這樣的黎茵。

望著蒼茫天際上那一輪冰清玉潔的月亮,她驀然覺得殷貞宗給女兒的封號極為玄妙:<絳,紅色。她原本就是浸在鮮血裏的月亮......>

想到這裏,慕容曉曉又回憶起了甄邢被勒死的那個夜晚。

(第二十章,前1\/2)

(回憶)她說:“我覺得你故意把我留在這裏看你殺人,很惡毒!”

(回憶)絳月公主回複:“對呀!本宮是母後的女兒,當然惡毒了!奉勸你一句,不要再對本宮有任何非分之想。這個世界上,除了香柯,沒有人可以接受我的全部。你也不例外。”

......

此刻的慕容曉曉不得不承認,六年前的黎茵......是對的......

就在慕容曉曉的心境落入“慘不忍睹”四個字時,絳月公主的心境則隻能用“專注”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