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夢境,墜落在了現實世界!
黎茵依舊辨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她不敢再向前邁動半步。她怕眼前的人如當年的夢境一般,越是往前追,陽光越是強烈,倩影越是模糊!
“你醒了!”
與那場夢境截然相反的是,麵前的人非但沒有離自己遠去,還背靠著陽光走了過來。
倩影越走越近,眉眼如畫清晰可見,是慕容曉曉。
那雙環住黎茵腰身的手臂,那副擒住黎茵耳垂的唇齒,轟然間將她從如夢如幻之中拉回現實!心頭風馳,眼中雨驟,如冰如火的萬千情愫,瞬間被淚水衝刷出來。
慕容曉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慟哭,嚇得手足無措:“怎麼了?不哭......不哭......醒來前做噩夢了?怎麼哭得像個孩童一樣?都怪我,我應該陪你再躺一會兒的,不該自己跑來這裏......”
黎茵一把捧住慕容曉曉的桃腮,貪婪的吻了下去。這一吻中,有後怕,有懺悔,有慶幸,有珍惜,淚水的鹹澀彌漫在口中。
慕容曉曉當然是十分享受黎茵的熱烈,雖然她不明白這個吻的出處,但她接受到了這個吻想表達的一切。
有那麼幾個瞬間,黎茵和慕容曉曉好像同時忘記了呼吸。隻覺得對方的心,跳得如震震春雷,能讓蟄伏的欲念複蘇,能讓身體的悸動萌芽,能讓胴體化作白筍破土而出。
書桌上的一切,都被拂去了地上,儼然換上另外一番天地。
天青色的絲綢長裙、荼白的帛衣,交疊在一起,如同一卷暈染過底色的,鋪展在書桌上的大幅宣紙畫卷。
兩簇青絲黑發,傾瀉如墨,在畫卷上肆意追逐和糾纏。黎茵那簇,濃密稠潤,婉若遊龍,勾畫著慕容曉曉的周身輪廓。慕容曉曉那簇,滑膩柔軟,翩若驚鴻,點到黎茵香肩上便升起心滿意足。
畫卷上,風波不斷,時而被黎茵焦灼的雙手抓到皺起,時而被慕容曉曉的身體撫平,時而被二人的香汗點綴出雲霄之境。
慕容曉曉心弦顫動,似清風拂過蛛網,似雨滴落入烈焰,似飛鳥衝進九霄,似隕石墜落冰泉。俯仰之間,皆是黎茵的柔骨纏綿。數不清多少次,朱唇抬起來,又落回去,始終離不開黎茵片刻。
幾次你來我往後,慕容曉曉突然無師自通了一番新的技藝,黎茵也瞬間心領神會。無需言語的交流,兩人默契得如同斷崖與瀑布。
驟然間,慕容曉曉和黎茵踏上了同一拍心跳,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萬物歸於靜寂,身體浮於虛空,時間被凍結。
片刻後,時間解凍,身體落回書桌上,萬物重獲新生,口鼻間迎來急促的呼吸,心跳活躍而紛繁。
黎茵枕著慕容曉曉的胳膊,整個人散發出來溫順的氣韻,連睫毛都是舒展的。
慕容曉曉握著黎茵的手,遊魂未定,細細回味著方才同入雲端、同抵仙境的美妙感覺,不知不覺間癡笑起來。
黎茵被身旁的癡笑所打動,抬手拍了拍她的額頭:“呆雁!腦子裏又沒想好事!”
“我想的不但是好事,而且是我經曆過的最流連忘返的好事!”發完癡,慕容曉曉突然又想起了黎茵莫名其妙的慟哭,複問道:“現在可以說說是為什麼哭嗎?”
黎茵遲疑片刻,咽下嘴邊的實情,隻低聲回答:“你無需知道,以後也不要再問。”
慕容曉曉覺得,黎茵說她無需知道,便是她無需知道。黎茵讓她不要再問,她就欣然不問。與其闖入黎茵心中的私有領地,不如留給愛人屬於自己的空間。
“我們的約法三章,我能不能也提出一條?”慕容曉曉轉移了話題。
“當然可以了!你說吧,第二條是什麼?”黎茵也頗為好奇,這隻呆雁到底有什麼要求。
“第一條,床上不能談論政務。第二條,書房不能寬衣解帶。”慕容曉曉的語氣頗有一些嚴肅和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