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各懷鬼胎(2 / 2)

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地執行著自己的盤算,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最近慕容曉曉添了一個新的愛好,閑來無事就拿著絳月公主的玉佩摩挲把玩、發愣癡笑。她已經格外小心地避開旁人視線,卻還是險些被香榕撞見。

那日香榕進書房送茶,見到慕容尚儀慌忙間將一個東西壓在書卷下,便起了疑心。當初被派到會要閣時,公主特意囑咐她要監視好慕容曉曉的一舉一動。既然發現異常,她的使命也就被再次喚醒。

當天半夜,香榕悄悄潛入慕容曉曉的書房,翻箱倒櫃後,終於在一個空香爐中發現玉佩。仔細看過,她便認出這是公主之物。玉佩上係著的絳色緞帶與白天在書卷下瞥見的顏色也一致。

第二天在水道上見到來取朝記的香柯時,香榕對姐姐竊竊私語慕容尚儀的古怪舉動。香柯聽完,心如刀絞,隻囑咐妹妹萬不可向旁人提起,就麵如死灰地回公主府去了。

重回公主身邊已經一個多月,公主從未在夜間留下香柯。起初她以為是公主產後體弱,便沒在意。現在她明白了,公主的心意怕是已經另有所屬。

深夜難眠時,香柯會寬慰自己:<茵兒在這房中親口對我說過的話,一定不是假的,她心裏是有我的,否則也不會重新把我接回身邊。>

輾轉反側間,香柯又會歎息自己:<心裏有我又能怎樣,不過是舊情而已。舊情終究是敵不過新歡,何況這新歡……能讓公主以貼身玉佩相贈。>

越是被心魔纏繞,香柯就越不得康健,整日神色懨懨。絳月公主雖然滿心渴望魚水之歡,卻不忍消磨香柯風中殘燭般的身體,寧願夜夜按捺自己的欲望,也不敢留她在寢殿。能在白天看到她,公主已經很知足了。

硬生生拖延一個月,慕容曉曉始終舍不得將玉佩物歸原主。吳皇後失去好用的女兒已有三個多月,諸事不便,命慕容曉曉再次前往公主府,名義上是送番邦貢品,實際上是催促女兒出府為自己奔波。

既然要見麵,總不能再賴著不肯歸還玉佩。慕容曉曉腹誹著吳皇後的周扒皮行為:<哪有這種母親,自己女兒剛出月子,就催著上工!真是毫無人性!哎……不過話又說回來,略有人性的,都隻能淪為史書中的悲劇人物。>

趕出來一份十萬火急的詔敕,已近晚膳時間,慕容曉曉有些遲疑要不要去公主府。擔心第二天一早被吳皇後問起時無法複命,她最終決定迎著落日出宮。

晚膳剛剛擺好,婢女就稟報慕容曉曉求見。絳月公主命婢女直接帶她進來。正在布菜的香柯醋意大起,這還是公主第一次在用膳的時候接見外人。

絳月公主發現香柯臉色不好,以為她是身體不適,就讓她趕緊回房去歇息。一番好意,聽到香柯耳朵裏,就變成了別樣的味道。

將吳皇後的意思傳達給公主後,慕容曉曉見四下無人,雙手奉還玉佩,並囑咐道:“公主近日切不可將玉佩戴在身上。其中隱情我日後奉告。”

絳月公主雖然心中生疑,但慕容曉曉行事謹慎她是知道的,便也懶得追問。

於慕容曉曉看來,吳皇後的催促是不近人情。但在絳月公主眼中,這是等候多日的台階。剛剛收攏了一批新科進士,她就不得不回府生產,諸般不甘心、不情願也無可奈何。擔心母親生疑,身體恢複後她也不敢貿然奔走,隻能靜待召喚。

最讓她著急出府的,還是將太子碎屍化作泥土的願望。

為了讓香柯好生養病,絳月公主不再帶她出府,每日相見時刻甚少。呆坐在房中的香柯,隻以為公主定是與新歡廝混在一起,嫉妒之心時常擊潰殘存的理智。

將“玉佩已歸還公主”的消息傳遞給太子後,慕容曉曉趁夜來到吳皇後寢宮,把太子的陰謀悉數抖了出來。

吳皇後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成器,卻從未想過他竟然能生出弑母的歹毒心思。

按住滿腔怒意,吳皇後對慕容曉曉問道:“太子既然敢將如此密謀交於你,定然是信了你的美人計。本宮先前也與你說過,眼下還不是廢掉太子的時機。不如將計就計,先引出本宮身邊的細作,再從長計議。”

慕容曉曉原本隻想保護絳月公主,順便不讓對自己有提攜之恩的皇後死於非命,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她隻需靜觀其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