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頭萬緒湧上心頭,皇後突然抬頭望去,頭頂不知是什麼花草的小芽苞,藤蔓攀援樹幹而上,興許是察覺到了暖暖的日頭,以為春天到了,便竭力昂起芽苞。

新鮮、翠綠,像是冬天遺落人間的一塊琉璃翡翠。

格外頑強,卻又讓皇後不由想起皇上書房內那個嬌滴滴的孟曉棠,和這個不自量力的小芽苞多麼像啊,多麼惹人憐愛……

又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一旦得了點日頭,便以為是春天來了,迫不及待的要盛放,搔首弄姿!

孟氏明明都被挫骨揚灰了,全都該死絕,死透!為什麼偏偏落了一個孟曉棠?

芳雅與芳洲見皇後揚著頭,直直地往上頭看去,便也好奇地隨之望去,看了好一會兒卻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想是皇後素來性子驕矜,今日踢了鐵板,心裏不痛快。

果然,隻見皇後突然怒氣發作,踮起腳尖,伸出手,一把將前上方不知什麼東西拽下,狠狠地擲在地上踩了幾腳。

踩完後便憤憤往前而去,芳雅芳洲跟上去時小心地看了看,不過是根長了綠芽的藤蔓罷了,何至於氣到這般田地。

兩人互相看看,也不敢說什麼,忙隨著皇後回了普安宮。

而書房內,孟曉棠卻在與李雲奕生氣,撿起地上被他隨意扔了的絲帕,抬腳就往自己的別院去,李雲奕坐在榻上,衝她纖細單薄的背影喊了一聲:“回來!”

那道身影頓也不頓,幹脆利落地消失不見,李雲奕氣得將手中的書扔在地上,看著虛無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後起身,也往別院去了。

小院內,孟曉棠正拿著絲帕在冷水中涮來涮去,涮了兩道,攥在手中將水擠幹。

李雲奕一進院內,瞅著四下無旁人,便跟個市井裏的浪蕩登徒子似的,手裏甩著玉玨穗子,一晃一晃地晃到人跟前,輕浮地喚了一聲:“小娘子~”

孟曉棠從未見過他這般吊兒郎當,覺得分外有趣,垂首抿嘴一樂,揚起手,將冰冷冷的水珠甩在他臉上,嗔道:“哪處來的公子哥回哪處去,小娘子不伺候!”

李雲奕煞有介事地搖搖頭,指著她斥責道:“無情!冷酷!殘忍!”

孟曉棠幹脆將帕子扔他臉上,扭身便往屋裏走去,李雲奕將濕帕子捏在手中,追了上去。

從後一把抱住她軟軟的腰身,捂著她的嘴推進了屋內,佯裝浪蕩子的急色,將她順勢按倒在桌上,:“本公子想你想的不得了,快來給公子瞅瞅……”

說著就上手去扯她的褲頭,孟曉棠緊緊攥著不給拽,正是得了趣的興頭上,兩人又忽然覺得滑稽。

便摟著嬉笑作一團,笑得肚痛,孟曉棠才咬著唇喘著氣開口道:“皇上你今日過分了。”

“怎麼過分了?”李雲奕的手在她胸前軟肉上輕捏一把,低聲道,“過分在何處?扯你褲頭?”

孟曉棠伸手打落他胡亂唐突的手,正色道:“你明知皇後恨我,還故意對我各種親近,激起皇後怒意,還未真的入後宮呢,就將我放在火架子上烤!”

“是你想太多!”李雲奕哼了一聲,拉著她站起身,食指勾起,蹭蹭她小巧的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