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不許朕恨你?你算哪根蔥?”
李雲奕見她垂眼頹然地說著“對不住”,一時竟六神無主,他原以為她會從前一樣巧舌如簧,可她竟認了。
“今日這些話要是叫旁人聽去了,你有幾個腦袋?”
孟曉棠跪下,恭恭敬敬地向他拜了幾拜,而後繼續說道:“這些時日,謝過皇上眷顧,曉棠心中感恩不盡,隻願皇上饒家兄一命。”
李雲奕的手指在她眉眼間輕輕蹭了蹭,清清冷冷地問道:“那你呢?”
“任憑處置,雖死無怨。”
李雲奕又驚又怒,眼中盡是破碎的光,顫聲問道:“你兄長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孟曉棠不再多言,多說也是傷人傷己,比起曾經驍勇的將軍,如今經脈盡斷,她又算得上什麼呢?
哥哥經脈盡斷,她內力全失,實在不敢再求什麼,隻願他平平安安地活著,那日京城外一別,她說他會等著他回來。
就像正旦嚼鬼立春咬蘿卜可保一年平安一樣,都是美好的期翼,最好如此,可倘若不能如願,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人生嘛,有得有失,再有千萬般不情願,也得慢慢學著放下。
哥哥的命若要拿什麼去換,就將她的命拿去吧。
李雲奕看著她的眼神漸漸黯淡下去,忐忑不安的心也漸漸往下沉,他的手撫了撫她疊翠般的烏發,輕聲問道:“你想死?”
“這些日子你都是在耍弄朕……你對朕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孟曉棠還未張口,李雲奕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在殿裏孤寂地回蕩著,緩緩道:“你當然沒有半分真心。”
好像說給自己聽說了一遍,又複述了一遍,似乎不能說服自己一般。
“你這般欺朕瞞朕,串通岱欽帶走孟許國,還妄想一死了之?”
李雲奕拽住孟曉棠的手腕,將她一把拖起,緊緊地拉到自己跟前,孟曉棠連忙躲閃,要避開他的注目,
殿外候著的宮人隻聽得裏麵稀裏嘩啦,盡是盤碟摔碎的動靜,將腦袋埋得愈發低了。
沒一會兒,就傳來桌椅急促晃動的聲響,殿內孟曉棠雙手被李雲奕反剪在身後,用她的肚兜緊緊綁住,被撕開的衣襟內….
孟曉棠緊緊咬住下唇,臉貼在冰涼的桌上,將溢出的破碎聲音硬生生吞了回去。
“賤貨!”李雲奕見她這般動作,一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臀肉上。
卑賤也罷,媚浪也罷,她隻是想這麼做,孑然一身,實在不知還有什麼可以對得住李雲奕的。
“皇上!皇上!”殿外忽然傳來了梅用急急的喚聲。
李雲奕一把將孟曉棠抱起,順勢坐在榻上。
“進來!”李雲奕穩了穩心神,沉聲喚道。
雖然帳幔已被放下,擋得嚴嚴實實,她雙手被綁縛,捂不住嘴,隻能死死咬住牙齒。
梅用低低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提著腦袋一般跪在帳外,說道:
“恒陽騎兵繞過明月州,突襲我朝憑州邊境!”
恒陽人雖勇猛,且長久覬覦明月州一帶,但恒陽那些部族也不是傻子,此時正逢恒陽部族爭鬥割據之時,突襲憑州?是抽羊角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