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頗有年代的破舊酒吧,故事就發生在那裏……”他刻意壓著嗓子,低沉的說道。
即使拉肚子拉倒虛脫,葛超依然堅持要帶何一帆去酒吧現場,一是向何一帆證明這個故事不是自己臆造的,二是想著說不定今晚還能碰到個僵屍或者僵屍獵人啥的。
聽到能碰到僵屍,何一帆果斷拒絕了。
“你都這樣了,還是好好躺著,改天再去吧。”
“我沒事!就是拉肚子而已,總比便秘好。你都不知道,我都二十多天沒拉屎了!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我配的藥還是有效果的……”
“走吧!”
葛超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件單薄的T恤套在了身上, “走吧!咱們一邊走,一邊說。”
去酒吧的路上,即使拉肚子拉到虛脫,葛超還是堅持聲情並茂的向何一帆講述,他是怎麼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非人類存在的事實。
“那是一間頗有年代的破舊酒吧,故事就發生在這裏……”
“雖然在這之前我就相信來著,畢竟我們家祖上是學茅山的,我是茅山派的後人。”他總是見縫插針的要把這句話補充上,以彰顯自己的學識學問,增加話語的可信度。
葛超說的這間酒吧,就隱藏在胡同巷尾裏,地方不大,消費低,距離葛超的住處比較近,晚上睡不著又沒地兒去的時候,他就喜歡來這裏打發時間。
偏偏葛超還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
“以後你熟悉了就知道了,我是一個特別愛鑽研的人兒。”
他不覺得自己是愛鑽牛角尖,他覺得自己這是一種頗為珍貴的鑽研精神。
經常來酒吧,他發現了一件怪事。
“每天晚上十二點,都有一個男人,準時準點,來酒吧,點上一杯酒,卻從來一口不喝!”
“你就平鋪直敘就好了,不用聲情並茂。”
葛超一說起那個故事,就像說書先生附體似的,誇張的不得了。
何一帆本來心裏就七上八下的,被他這麼一渲染,就更不得勁了,老覺著心裏毛毛的。
“嘿嘿,”葛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恢複了正常的口吻,“這個男人,奇怪就奇怪在,連續三個月!無論陰晴圓缺!他都拿著一把傘!一把黑色的傘!”
何一帆沒聽出哪兒奇怪了,臉上波瀾不驚,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葛超提高了嗓門,一字一句的強調到:
“大晚上的,一個單身男人,三個月,拿著一把傘!”
“我覺得點了酒,卻一口不喝,倒是很奇怪。”
和王纖纖在一起的時候,身上的那點錢都被王纖纖搜刮去了,他很少去酒吧這種純消費的地方。有時難得去一次,也是點最便宜的啤酒,但即使是最便宜的,他也得喝個杯底朝天,一滴不漏,一杯啤酒二十來塊錢,他覺得肉疼。
“這不奇怪嗎?這還不夠奇怪嗎?一個大男人大半夜的天天拿著把傘,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可是北方啊?一年也下不了兩次雨的!”
何一帆完全沒有get到葛超的點,把他急得不得了。
“這怎麼就不奇怪了呢?!”
“額,然後呢?”為了配合葛超,何一帆不得不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特別好奇,後來我就憋不住了,我就去問他,為什麼老帶著一把傘,又沒有下雨!”
“你猜他說什麼?”
何一帆完全沒有要猜測的意思。葛超識趣的接著往下說了,
“他說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怕淋雨,所以隻要出門就都帶著。”
“我肯定不信啊!”葛超又提高了一個嗓門。
“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
他激動的繼續說:“那晚,他竟然把雨傘給落下了!”
葛超在酒吧等了很久,想把雨傘還給那個男人,但天都快亮了,也沒等到。他就把雨傘帶回去了,想著明兒晚上在還給他。
可越看那把平平無奇的傘,葛超心裏就越覺得不對勁。他那股愛較真的勁兒就上來了,他覺得這個傘裏肯定藏著什麼貓膩。
然後他就把傘給拆了,他要一探究竟,不然一晚上他都睡不好。
“我就知道那不是把普通的傘!”
“不是普通的傘?傘裏有什麼?”
說到這兒,何一帆才終於覺得這個故事有點吸引人了。
“不是傘裏有什麼,而是傘本身就有問題。那根本不是我們通常用的傘,那是一把木頭做的傘!”
“木頭?
“桃木!”
桃木?
何一帆頭腦中閃現出電影中,穿著黃袍的道士用桃木劍刺穿僵屍心髒的畫麵。
“對!”葛超一副你終於上道了的表情,“桃木,那是專門用來對付鬼怪、僵屍的!所以說,那個男人,他不是一般人!”
“他是僵屍獵人?”何一帆迫不及待的問道。
可葛超卻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緩緩開了口:
“不!他是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