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人都不說話,腳步還特別輕,就連呼吸都近乎不可聞,一個個跟紙糊似的。

老光棍就這麼跟著一群紙人偷窺洞房。

陸奢感覺到胸口無比壓抑,喘不過氣。

媽的。

這拍恐怖片的團隊也是牛人,若是換做他,指不定當場就暈那兒了。

忍不住的,陸奢往沈重那邊擠了擠,感受到男人身體傳來的熱度,陸奢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沈重原本是想逗逗陸奢,現在見他嚇得麵無人色,又不忍心了。

“別怕。”

“都是假的,拍戲而已。”

“你自己做演員的不知道嗎?”

“旁邊都是攝影機、工作人員、導演等等一大堆人呢。”

“嗯。”

陸奢點頭,這些他都知道,可還是忍不住害怕。

突然,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陸奢的眼睛,讓他的眼前陷入一團漆黑,

“傻瓜,逞什麼能?害怕就害怕,我又不會笑話你。”

“你剛剛不是說困了嗎?”

“困了就休息,想知道劇情我講給你聽。”

男人的聲音貼在陸奢耳邊,溫熱的氣息、平和的口吻讓陸奢緊張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

沈重將陸奢的身體平躺下來,護在自己懷裏,“眼睛閉上,我給你講。”

陸奢在沈重懷裏有種無比安心的感覺,那種害怕和驚悚都仿佛一瞬間離他好遠好遠,哪怕耳機裏還傳來詭譎的聲響。

“新郎、新娘出現了。”

因為之前新娘一直蓋著紅蓋頭,陸奢沒見過新娘的長相,這會兒有沈重護體,他壯著膽子睜開眼睛。

床上的青色帷幔放下來,裏麵沒有曖昧的波動,隻有一片死寂。

就在陸奢以為沒機會再見到新娘子的長相時,卻見輕薄的紗幔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接著,一隻蒼白的手從縫隙裏探出來。

紗幔明明很輕,可那隻手想要剝開紗幔卻仿佛耗費了她全部力氣。

終於,紗幔被扯開一道口子,從裏頭鑽出來一張女人的臉。

女人的臉很白,眉毛很淡,額頭上有一個血紅的點,她的眼睛似乎隻有眼白,看人的時候沒有焦距。

陸奢看得心頭一怵。

這哪裏是個活人?

分明就是紙人啊!

可就在此時,攝像機的鏡頭居然陡然給了那紙人一個特寫。

紙人那張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驀地多了一抹詭異的笑。

不過陸奢還沒看清楚,鏡頭就轉開了,這讓陸奢恨不得再倒回去多看一眼。

老光棍似中了邪,被那女鬼盯著就情不自禁地翻窗爬進去。

陸奢不敢再看。

“沈重。”

陸奢抓住沈重的手掌枕在自己臉邊,

“你講。”

沈重低頭愛憐地看著乖巧無比的陸奢,心中一片柔軟,於是也沒有再搗亂,耐著性子給陸奢講劇情,滿足膽小鬼的好奇心。

“……後來老光棍醒來發現自己隻是做了個夢。”

“他忘不了新娘子漂亮的臉蛋,於是自己紮了個跟新娘一模一樣的紙人並且跟那紙人成了婚。”

“當天晚上,老光棍便在睡夢中與那新娘入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