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個角色一定是你的?”
“孫況做了什麼?”
陸奢這才知道沈重在氣什麼,可孫況不是沈重的朋友嗎?
他有些不解,卻也沒有猶豫,直接把孫況去試鏡點的事說了一下。
“……我跟他又不熟,他應該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幫我。”
“不過我不喜歡這種裙帶關係,你能不能打電話跟他說一聲?”
“我很感謝他的幫忙,但我真的不希望別人插手。”
“你客氣點跟他說,不要得罪人。”
陸奢並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有人幫扶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可想出名有捷徑,想做一名好演員卻沒有捷徑。
沈重見陸奢眉眼間坦坦蕩蕩,絲毫沒有一點因為孫況對他另眼相看而沾沾自喜。
沈重的心這才放下去。
不過他此刻很矛盾,按照他的心意,並不希望陸奢參與這個劇本,可他又不願跟陸奢明說孫況圖謀不軌。
“我回頭跟他說。”
陸奢見沈重終於平心靜氣下來,開始秋後算賬,“你不生氣了?”
“嗯。”
“我生氣!”
陸奢哪怕是生氣時也極美,尤其是那雙水瑩瑩的桃花眼,秋波漣漪,像把鉤子似的牢牢勾住男人的心。
沈重愛極了他生氣的模樣,忍不住俯身親吻,“生氣就咬我。”
他甚至主動將脖子湊上去,“用力咬。”
陸奢果然用力了,沈重感覺一股電流從尾椎骨直往上竄,差點掀了天靈蓋。
靠。
沈重眼冒金星地想,真特麼爽。
苦等四年才吃上的肉實在讓人欲罷不能,可僅存的一絲理智還是時刻提醒著沈重。
要節製。
一定要節製。
把小白兔弄怕了,以後就沒機會吃肉了。
阿鳴躲在酒店大堂的暗處,直等到陸奢離開才去前台取了一張備用房卡。
‘嚓’
房卡感應器發出細微的聲響。
宋明澤還原樣不動地睡在床上,阿鳴並沒有開燈,他隻是借著窗外的月色望著床上沉睡的人。
良久,少年人轉身進去衛生間,廢了好大功夫,他才洗掉臉上的鉛華。
鏡子中,出現了一張稚嫩的臉。
少年長著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純真幹淨,唯獨那雙眼睛,有著不同於年齡的蒼涼與美豔,教人一眼難忘。
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勾唇笑了笑。
他會笑,可笑意進不到眼裏。
他的眼睛不會笑。
在遇到宋明澤之前,他憎恨這個世界,憎恨每一個人類,他像個受盡欺淩的困獸,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防備。
因為他太漂亮,從小便飽受欺淩。
他對每一個人撒謊,他笑著看別人倒黴,他覺得靠近他的人都有肮髒的目的。
可宋明澤不一樣,這小子非常傻,自己隨便編個故事就能騙空對方的錢包。
他以為宋明澤也垂涎他的身體,可宋明澤卻一次都沒碰過他。
兩人唯一有的一次擁抱還是宋明澤喝醉了,那是他第一次聽到‘陸奢’這個名字。
當時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胸口滋生。
他的心第一次有那種陌生的刺痛感,密密麻麻,如同針紮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