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也不全都是好人。”

比如他的那些叔伯嬸嬸,為了搶爺爺的宅基地,狠心在大冬天將他們孤兒寡母趕到牛peng裏睡覺。

後來要不是有看不下去的鄰居舉報,政府來人,說不定他們連頭頂的一片瓦都留不住。

國家賠償的撫恤金也被叔伯以不正當的名義霸占,每次沈重想反抗,都被沈母壓著息事寧人了。

這麼多年,他那兩個叔叔伯伯仗著沈父的名望在縣裏橫行霸道,一身惡習。

沈重考上T大時,沈母便決心跟著兒子一起走,去新的地方重新生活。

當時走得匆忙,家裏老宅也就沒怎麼收拾,很多東西沒能帶走。

說是老宅,其實也就三間瓦房,連廚房都是後來他們自己搭的。

這次回來,沈母想要把能帶的東西都帶走,比如她跟丈夫的結婚照、紀念品、家庭相冊等等,還有沈重的一些物品。

陸奢跟沈重兩人走得汗如雨下才回到墓地。

沈母剛好從裏麵出來,沈重連忙迎上去接過沈母肩上沉重的黑包。

“小奢好點了嗎?”

“好了,生龍活虎。”

沈重看向墓地的方向,他之前的祭拜被陸奢匆匆打斷,其實他此刻很想再去給沈父磕個頭,可想到陸奢又打消這個念頭。

爸,明年,我一定讓陸奢心甘情願來祭拜您。

沈母拉著陸奢不放心地上下打量,“沒事就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陸奢搖搖頭。

沈母,“餓了吧孩子,我們回家吃飯。”

墓地不允許擺放祭品,所以在離開時沈母隻留下鮮花和沈父過去愛喝的酒。

回到家後,三人傻眼了。

大門敞開著,裏麵被翻得亂七八糟。

沈重臉色陰沉,“一定大伯,他以前就這樣,一沒錢買酒就來我們家偷。”

“媽還每次都把錢藏在同一個地方。”

“你那不就是等著他來偷嗎?”

沈母歎口氣,“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偷錢?”

“那你還……”

“花錢買幾年安生日子,那時候你小,媽就想著等我兒子長大就好了。”

她再熬熬,等兒子長到像自己丈夫那樣的男子漢後,就再也沒人敢欺負他們母子了。

現在她兒子總算長大了,而且長成一個既孝順又懂事的好孩子。

沈母覺得以前遭的罪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媽……”

沈重心頭滾燙,他小時候還覺得是母親太傻,好幾次都偷偷把錢換個地方藏。

沈母見沈重愧疚,連忙笑著說,“好了好了,過去的事不提,趕緊看看你那些寶貝有沒有弄壞。”

三間瓦房,麵積不大,破舊簡陋,牆體裂了幾條縫,看上去岌岌可危。

陸奢跟著沈重走進他的房間,房間裏布局更簡單,除了一張不大的床隻有書桌和木箱。

此刻木箱裏的東西都被倒了出來,箱子狼狽地歪倒在一旁,上麵還有明顯的腳印子。

沈重看到眼前這一幕,氣得拳頭捏緊。

突然他麵色大變,急忙衝到床腳那邊撿起一個什麼東西,寶貝似的小心翼翼擦掉上麵的灰塵。

陸奢忍不住湊上去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