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李惟禕和卜德了坐在公交車的前排椅子上。
“老卜，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公交車停靠在路邊，七八個乘客急匆匆地上車。其中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走上了車。正在座位上的李惟禕和卜德了立即主動站起來，讓出了座位。老頭和小男孩徑直走了過來坐到座位上，並沒有說一句客套話。
公交車再次啟動，乘客們安靜地坐著。然而，突然間，小男孩不經意地踩了一下卜德了的腳。卜德了雪白的鞋子多了一些泥斑，卜德了當時沒有理會，隻是往一邊縮了一下身子。不料，居然再次靠近，用力地踩了一腳。卜德了鞋子的泥斑又大了一塊。小男孩居然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
“大爺，您管好孩子，他已經踩了我兩腳了。”卜德了有些生氣地說，語氣卻十分溫和。
乘客們紛紛將目光向幾人聚攏。
“車上這麼多人，彼此碰一下不正常嗎？大驚小怪的？你這麼大人了，又不會掉塊肉。”老頭語氣中充滿傲慢。
卜德了感到憤怒，他向後退了一步，試圖遠離小男孩的騷擾。然而，小男孩並沒有停止他的行為，他又一次靠近，企圖再次踩到卜德了的腳。這一次，卜德了機靈地躲開了。憤怒與不滿在他心中沸騰，他決定為自己討一個說法。
“你還能不能管好你家孩子了？我今天剛換的新鞋這一會兒被他踩了兩腳了，他要是再踩我一腳，我可要揍他了。”卜德了不耐煩地質問老頭，語調也更強硬了。
“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動他一下的，來，我在這裏看著，你動他一下試試！”老頭的聲音更響，不斷地在每個人的耳朵裏回蕩。
“你哪來的道理……”卜德了已經陷入憤怒地情緒漩渦中無法自拔。
“冷靜……冷靜一下。”
李惟禕攔住卜德了怕他做出衝動的事。李惟禕上前靠了一下。
“都這麼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般計較，丟不丟人啊？真沒家教！”老頭說。
“我看你們一家人都沒家教！”卜德了緊跟一句。
“小夥子冷靜一下，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了……”周圍的一些乘客過來攔住卜德了。
“你說什麼？”老頭站起身。
“大爺，您先別著急，我給您說兩句話。”李惟禕急忙上前攔住老頭。
“你是幹嘛的？”老頭說。
“我給您聊兩句。”
李惟禕靠到老頭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老頭情緒突然穩定下來，上下打量著卜德了，老頭坐到座位上，將小男孩抱到身上。
“你們別吵了，再吵我就報警了。”公交司機說道。
公交車安靜下來，不一會兒公交車到達了站點。
“咱們下車吧！”卜德了朝後車門走去。
李惟禕跟著卜德了下了車，卜德了的怒意仍然彌漫在空氣中。
“老卜，咱們快到了嗎？”
“還沒有，差不多還有四百米，咱們走著過去吧！那公交車我是一秒鍾也待不下去了，真是這世界什麼垃圾玩意都有，我本來心情挺好的，結果讓他們一老一小兩個混蛋氣得肝痛，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哈哈……別生氣了，把身體氣壞了遭罪的還是你，為他們生氣不值得。”
“咱們倆個為他們讓座，他們兩個連個屁都不放就直接坐了下去！就好像公交車是他們家開的一樣，真是什麼混蛋東西！”
“老卜，沒想到你氣性這麼大。看來這次把你氣夠嗆！”
“我剛穿的新鞋，還是白色就被踩了兩腳，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是你被踩可能氣性比我還大。”
“可能吧！他們素質堪憂啊！”
“哎，你和那老頭說什麼了？那老頭立馬安靜下來了，也知道管孩子了。”
“那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好，你說吧，我不生氣！”
“哈哈……我趴到他耳邊，說你有神經病，上周有一個男同學在你新校服上不小心用筆劃了一道，你就拿出刀捅了他兩刀，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神經病捅人不坐牢，昨天晚上你就被警察局放出來了，你是刀不離身，現在你的包裏還藏著刀呢！那老頭真信了，也是真怕你捅他兩下。”
“我去！你才有神經病呢！”
“哎……不是說不生氣嗎？”
卜德了想踢李惟禕的屁股，被李惟禕機智的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