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初,旭陽縣,一束陽光穿過病房的窗戶照射在地板上。楊啟靜靜地躺在床上,病房裏飄散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眼睛緩緩睜開,他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試圖驅散眼前的迷霧。視線稍顯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麵陌生的天花板,右手手背留下兩個輸液的針孔,當他環顧四周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
楊啟心中泛起種種疑問,他想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裏的。片刻後,他記起了自己在臥室割腕的情景,躺在床邊,左手伸進裝著涼水的水桶中,水變成了血的顏色。那是絕望與黑暗的深淵,隨之而來的是左手手腕劇烈的酸疼,他微抬起左手手腕,看到手腕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楊啟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沒有力氣。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推開門,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興衝衝朝楊啟走來,女人皮膚黝黑,臉上滿是慌張與憂心,眼淚濕潤了眼眶,溫言安撫:“惟禕,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和爸爸都很擔心你。”
“你是誰?我怎麼在這裏?”楊啟感覺眼前的女人陌生而又熟悉,腦中湧起一堆謎團。
“惟禕,我是媽媽呀!難道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嗎?”女人慌忙中抓住了楊啟的左手手臂。
“我不認識你,你放開我……”楊啟本能地往裏縮身體,右手撥開女人的手。
“對不起,沒弄疼你吧?”
“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裏?”楊啟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昏睡了過去。
“惟禕,醫生……”女人哭喊著衝了出去。
大量記憶片段湧現在楊啟的大腦中,楊啟整理出兩股截然不同的記憶。一股記憶屬於李惟禕,李惟禕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外貌、普通的智商、普通的家庭,性格有些孤僻,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母親王玉婷,父親李方剛;一股記憶屬於楊啟,楊啟也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帥氣俊朗的外貌、智商160、生活無憂的家庭。
楊啟是李惟禕的另一人格,楊啟一直活在自己幻想的夢中,夢中的世界高度發達,令人羨慕的楊啟在夢中世界也是一個很普通的普通人。隨著李惟禕的割腕自殺,李惟禕消失了,楊啟被迫蘇醒了。楊啟要代替李惟禕繼續活下去,以後他就是李惟禕了。
李惟禕睜開雙眼,父親、母親都在睡覺,父親靠在牆角,母親趴在床邊。李惟禕被濃烈的抑鬱情緒包裹著,感覺痛苦、壓抑、煩躁、無力,眼淚莫名就掉了下來,伴隨著嚴重的失眠,總是感覺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也感覺沒有精神,渾身難受,就連呼吸都覺得費勁。李惟禕感覺自己喪失掉了活力。
“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未來會很美好的。”李惟禕暗自對自己說。
王玉婷睡醒睜開眼,母子兩人四目相對。
“媽,我餓了。”李惟禕微笑著對母親說。
王玉婷先是一愣,接著說道:“哎,媽早晨給你熬了水果粥,給你帶過來的時候你還沒醒,不知道怎麼又睡著了。”
“媽,你怎麼又哭了?”
“媽已經好久沒見你笑過了,昨天你都不認識我了,我嚇壞了。”
“惟禕,好點了嗎?”李方剛也睡醒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