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晗和顧染霜同時愣了,人人都道淑寧與其母性格迥然相異,如今也是第一次見貴妃這種神態。同樣驚訝的還有和妃,捂著臉,不敢置信:“你打我!”
“打你又如何!”貴妃反手又是一耳光摔在她臉上,“你當皇宮是什麼地方,任你咆哮?站在皇後寢宮外就敢誹謗皇後,你眼裏還有沒有皇後了!不過誕育了一個皇子就敢如此放肆!”
“貴妃母妃。”顧染霜上前,不動聲色的給被貴妃其實壓得死死的和妃上了一記眼藥,“和妃娘娘隻是年輕不知禮數,並非有意衝撞母後,也是情急之下才會說是兒臣們的母親。”
貴妃臉色頓時更是陰霾了,看著半麵紅腫的和妃,獰笑起來:“你竟敢自稱是母親?”說罷,怒不可遏的又是一掌,手腕上的金錁圈重重的劃在和妃臉上,頓時多了幾道血痕,“本宮看你也是蠢貨,你有幾斤幾兩,皇後是你招惹得起的?!”
沈月晗聽她似乎不是在跟和妃說話,頓時明白貴妃既是在說給自己聽,又是在為自己轉移視線。若是被其中的皇後聽到了,皇後未必不會對自己做什麼。一時心裏也是百感交集,看著捂著臉狂叫的和妃,目光也深沉起來。
這樣的鬧劇,總算是驚動了鳳棲宮之中的正主兒。皇後被紅鸞扶著,緩緩悠悠的走出宮苑。和妃正坐在雪地上,失神的狂叫著,貴妃立在她麵前,手還有些顫抖,而沈顧二人,立在一邊,臉色也是不好。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譏誚,行到貴妃身邊,一一看過在場眾人,對芷雲道:“還不將你主子扶起來,愣著做什麼?”芷雲這才靠近已近癲狂的和妃,卻被一把推開。
和妃是個難得美女,自然格外愛惜自己的容顏,此時被貴妃劃出了幾道血痕,倉惶之餘又是格外的憤恨。一雙眸子緊緊瞪著貴妃,恨不得也在她臉上劃出幾道血痕方能解了恨意。
“本宮才不在多久,你們就生出這樣的事端!”這樣大的動靜,又怎麼可能沒有驚動皇後?看著二妃,看夠了戲的皇後咬了咬牙,佯作惱怒,“還叫小的看了笑話,算是什麼樣子!”
“臣妾有罪。”貴妃也曉得跟皇後硬碰硬沒有好果子吃,先行服軟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皇後目光淡淡掃過和妃,口中道:“你自然有罪,遇到了衝撞之事,不先行稟報上來,反倒是廢了自己的氣力。”說著,又看著麵色不好的沈月晗,目中複雜,“瞧將這兩個嚇成了什麼樣,宣太醫來吧。”
轉回了鳳棲宮,沈月晗看著皇後覺得糟心得很,也就推說受了驚嚇,也不跟皇後打諢,還是顧染霜將事情複述了一次,也很知趣的瞞下了一些。
皇後聽罷,含笑看著和妃:“想不到和妃竟然有如此雄心壯誌。”和妃對上皇後的眼睛,隻覺得一股子寒意漫上心間,腿肚子一哆嗦,已然軟在地上。
太醫為沈月晗號完脈,思量一會兒,還是決定往大了吹,轉身對皇後說:“純儀帝姬受了驚嚇,還是靜養為好,免得壞了心神。”皇後也不疑有他,關切道:“既是如此,年裏也不必來與本宮請安了。”
聽到皇後關心的話語,沈月晗心念一動,忍住淚意,道:“多謝母後。”
皇後臉上閃過刺痛,還是微笑:“太子妃呢?”
太醫上前為顧染霜診脈,臉色忽然大異,唬得皇後貴妃皆是屏息凝神,生怕他說出什麼不治之症來。半晌後,太醫才收回手,轉身笑道:“恭喜皇後,恭喜太子妃,太子妃已然是有兩個月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