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釜底抽薪(2 / 2)

安親王進宮在皇帝麵前說沈笑蕪願意為妾的時候,沈璉原本在向皇帝稟報政事,聽說如此,也就隻取得推了出去,退出去不久,皇帝便勃然大怒,然後……瞞也瞞不住了。

想到那個不知羞恥的堂妹,一向以溫潤示人的沈璉唇邊勾起冷笑來,縱使仰慕,但那始終是沈月晗的夫婿,何況也沒有堂堂一個王姬自請委身他人做妾的道理,自己不要那份顏麵,還要累得皇室也跟著沒臉。沈璉擱了手中茶,若是他,他一定會讓沈笑蕪變成大齊第一個被圈禁的王姬。

顧染霜與沈璉大婚多年,極為清楚他的秉性——看著溫潤如玉,實際上心機深沉如海,先不說為君者自然是以皇室顏麵為重,光是沈笑蕪瞄準的對象就不對。

沈月晗可是沈璉嫡親的妹子!長樂死後,沈璉一直將這個妹妹看得跟眼珠子一樣金貴,何況夏侯昊是沈璉的一大助力,這於公於私,沈璉會讓沈笑蕪如意才有鬼。

也不想管腹黑的太子爺到底想什麼了,太子妃殿下坐在他身邊,笑得燦如春花,又將目光轉向當陪客的自家弟弟:“亦寒,聽說前些日子,你入宮與母後說了些話?”

“是,皇後娘娘抬愛,原是臣的福氣。”顧亦寒笑著,又看向自己笑得溫潤的姐夫,渾然沒有剛才的陰冷,心中暗歎這位爺還真是喜怒不形於色,“皇後娘娘雍容華貴,實乃天下之母。”

沈璉看著顧亦寒,沈珪死的時候,他已經十歲了,自然知道眼前的小舅子與沈珪性子像了九成,再想想皇後與瑄儀貴姬的矛盾,蹙了蹙眉,又舒展開來:“母後一貫是慈愛的,喜歡你自然是你有過人之處。”說罷,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身邊薛慶林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笑嘻嘻的俯下身子,聽沈璉在耳邊吩咐幾句,臉色微微微僵硬,旋即又笑得眉不見眼的:“奴才知道了,一定會將這事給太子爺妥帖的做好。”沈璉隻是輕笑,也不說話。

薛慶林出門的時候,走路都是帶著風的。恪安王姬這回,可真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頭上了。

當夜無話。

第二日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瘋傳一件事——恪安王姬不顧皇室體麵,竟然開口自請做妾,惹得安親王被皇上好一通責罵。此事在京城之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還沒等這一浪潮過去,又是一個消息爆出來,說是恪安王姬竟然思慕起自家姐夫夏侯昊,全然不顧了自家堂姐。

不過半日,流言欲傳愈烈,連純儀帝姬不日前才被恪安王姬氣得小產之事都傳了出來。安親王府頓時成了眾矢之的,禦史們生怕慢了一步讓皇帝覺得自己屍位素餐,紛紛上奏彈劾。

安親王差點被這閨女氣昏過去,料想也是沈月晗出手的。麵對皇帝陰沉的臉色,安親王在勤政殿上幾乎要一頭觸死以證清白,還是這場流言的男主角夏侯昊出手製住了他,這才避免了流血事件。消息傳回安親王府,叫原本就亂作一團的王府之中更是籠罩上了一層陰雲。

沈笑蕪聽著這些話,心裏苦澀酸泛不是滋味,又見王妃不住的抹淚,心中雖是覺得自己沒錯,但還是哭了起來。王妃見女兒哭了,猛地抱住她:“我可憐的孩子,你姐姐如此,是要斷你後路。這種話傳了出去,誰還敢要你?純儀、沈月晗這是要將你往死路上逼啊——”

沈笑蕪哭著冷笑起來,這位堂姐,她果然是低估了!這樣的話傳出去了,安親王府在滿京的王公之中,再無立足之地!

這廂沈笑蕪恨得咬牙切齒,那廂純儀帝姬府之中,沈月晗也是滿腹狐疑,對上夏侯昊似笑非笑的眸子,咂了砸嘴,底氣也沒了:“不是我……”

夏侯昊也不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沈月晗被他看得心裏不自在,仰脖喝了藥,放下藥碗見他還看著,小爪子撓著他的手:“昊哥哥,真的不是我。”

沈笑蕪不要臉說要作別人妾侍的消息是她傳出去的不假,但要是說沈笑蕪非要作夏侯昊的妾侍,那不是逼著夏侯昊要收了這個名節盡毀的恪安王姬?沈月晗自認自己還沒蠢到那個地步,思來想去,會做這事的隻有兩個人——要麼沈璉,要麼皇後。

沈璉是太子,又是沈月晗嫡親哥哥,自然有實力也有動機;而皇後……楊家可不是因為出了個皇後才昌盛的,楊家本就是大齊的望族,從太/祖開國到現在,連太傅和丞相都出了好幾位,足以見得楊家的昌盛。

越想越覺得一定是皇後陰了自己的沈月晗,心裏怒火直直的就往上衝,這不是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是最後真成了夏侯昊不得不收了沈笑蕪,那她上哪裏喊冤去?

正想著,卻聽屋外傳來小太監的聲音:“純儀帝姬,皇後娘娘請帝姬進宮去。”

沈月晗一愣,跟夏侯昊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