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蕪一怔,掩麵道:“姐姐隻要願意讓我進門,我一定伺候好姐姐……”又哀求的拉著沈月晗的衣袖,“姐姐,求你了。”
沈月晗臉上笑容都僵了僵,頓時覺得自己脾氣是不是太好了些,要換了是淑寧,沈笑蕪這雙手沒準都被打斷了;要是端和,這小丫頭也早就毒舌到死;若是性子和軟的樂安,隻怕哭得比她還厲害……
“嬸娘出去吧,我與妹妹說些體己話。”強忍住想抽人的衝動,沈月晗“很好脾氣”的對安親王妃說道,見安親王妃有些遲疑之色,又笑著,“嬸娘還是出去吧,我大齊的駙馬,納妾什麼的,都是帝姬說了算。”
安親王妃目光遊移在兩人身上,還是轉身去了。待門板剛闔上,沈笑蕪嚶嚶哭訴道:“姐姐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歡夏侯將軍,我真的不介意做妾,隻要能在他身邊就好。”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沒了安親王妃這個顧忌在身邊,沈月晗連樣子都不想裝了,“憑你父親的身份,你要什麼樣的沒有?非要巴望著我的夫婿?”
“姐姐……”沈笑蕪還想說話,被沈月晗揮手打斷,“別說什麼一見鍾情,也別說什麼覺得他就像什麼天神,本帝姬聽了惡心!”愈想愈氣,沈月晗冷笑起來,“我實話告訴你,你若是知難而退,我還當你是我堂妹,也願意給你一分情麵,”她說著,眼中狠光畢露,“否則,你可相信我會讓你在這京城之中再無立足之地!”
不料她放出這樣的狠話,沈笑蕪整個人都軟了,想想夏侯昊,還是咬著牙道:“姐姐如此,未免太叫人心寒了!女子善妒為七出之罪,姐姐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恥笑?”沈月晗冷笑著,步步緊逼,“我倒是不怕別人說我善妒,你怕不怕別人說你不知廉恥,說你父母不知教女呢?!”又抱著手臂,“你口口聲聲說我善妒,我要是替駙馬收了你,隻怕他這輩子都會怨我呢。”
“他未開口,你又怎知他不喜歡我?”沈笑蕪極力爭辯道,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之中,甚至連皇帝都是疼愛於她,沈月晗的話,實在叫她挫敗,“我與你相比,又是哪點不如?他做什麼不喜歡我!”
“本帝姬與駙馬成親之前,他就應允過,此生絕不納妾!”沈月晗看著這嬌滴滴的小美人,手上那個癢啊,“你最好知趣些,不然,我說得到,做得到。”
沈笑蕪臉上一擰,忽然含淚笑起來:“你怕了,你就是怕了,你怕他喜歡我,不然為什麼不讓他收了我?相貌,才學,我哪點不如你?都是天家的女兒,憑什麼好的都是你的?”
“就憑我是皇帝的女兒,而你隻是親王的女兒!”沈月晗忽然覺得自己一個老牛跟這樣一棵腦子秀逗的小花朵扯什麼扯,卻見這小丫頭眼裏揚起陰狠:“好個皇帝的女兒,恃寵而驕,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死的!你這樣的女人,一輩子沒有孩子,我看他會不會厭棄於你!我看著你那沒出世的孩子,在九泉之下會受到什麼樣的酷刑!”
看著這個小丫頭,頭一次覺得麵目如此可憎,沈月晗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揚手,“啪”的一聲,沈笑蕪白皙的小臉上已然多了一個巴掌印:“本帝姬從來沒打過誰,現下是第一次!這一巴掌,是替父皇打的,打得是你忘卻根本,天家之女,竟然自請委身他人作妾,丟我皇室顏麵!”左手又是一掌摑在她另一側麵上,“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為了一個男人,作踐自己身子,還弄成這樣,逼著父親拉下臉來,去求皇上賜婚!”
沈笑蕪哭著,還是抬著頭,倔強無比的看著她,臉頰上指痕火辣辣的痛,還是沒有伸手去捂。沈月晗隻覺得恨意難消,想到自己那個孩子,還有這丫頭惡毒的詛咒,怒火又一次衝上來,抬起已經發麻的手,重重的摔在她麵上,“這一巴掌,是為我打的,身為妹妹,妄圖霸占姐姐之夫,此乃不悌;身為臣子,咒罵君上,乃是不忠;求而不得,便行口吐詛咒,此乃不義!”
她說得極恨,連手掌都在顫抖,看著正在淌淚的沈笑蕪,隻覺得留在血液裏最後的那一絲不忍也被她惡毒的話語衝刷得蕩然無存,唇角勾起獰笑:“我言盡於此,你記著,隻要你敢做什麼,本帝姬絕對讓你在這京城之中活不下去!”
說罷,狠狠轉身開門,唬得在外聽壁腳的安親王夫婦猛地彈開,神情有些訕訕。沈月晗半分不驚,笑道:“夏侯昊是本帝姬的駙馬,我大齊的規矩,王叔和嬸娘也明白,不必侄女兒多說。”又回頭看了一眼屋中,“若是想要妹妹進門,可以,要麼拿父皇的聖旨來;要麼,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看著沈月晗的背影,安親王不免想到昨日他向皇帝開口之時,皇帝那瞬間就陰沉下來的臉色,那鎮紙朝自己摔來,要不是自己側了身子,非被砸得頭破血流不可。皇帝肯下聖旨才有鬼!再想想後麵那句,要是為了自家閨女逼死了沈月晗,隻怕現在地位穩固的太子日後登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害死他嫡親妹子的人。
夫妻兩人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憂心,忙進了屋去看自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