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渺渺,蒼生渺渺的渺渺(1 / 3)

“話說宇宙洪荒之時,有一鼎,名曰蒼生。蒼生鼎本無心,為混沌之初諸神煉製,曆經萬年,生出仙靈,仙靈無心,須有凡心仙胎,蒼生鼎仙靈才可曆劫成神,收盡妖邪,庇佑蒼生。無蓮業火乃煉製蒼生鼎之材,業火燭心燃盡之時,蒼生鼎成。屆時,人界才可無妖,安享太平。”

“相傳蒼生鼎曆經千年,修成仙靈,其仙靈乃是毓秀清冷的仙子,眉眼淡漠無比,但仙根及其純淨。而無蓮業火仙君赤瞳銀發,器宇軒昂,令無數仙子一見傾心,但因天生毒舌,似是高嶺之花,令人難以接近。”

“根據傳說記載,蒼生鼎仙靈曾與業火仙君一同曆劫,但不知何故,劫數有變,渡劫失敗,業火仙君墜落妖潭,自此成半妖之軀,再無音訊。而鼎靈仙子也因曆劫未成,遊離人間千載...”

酒肆大堂之上,說書人輕搖蒲扇,滔滔不絕講解著仙人往事。

我坐在堂下,喝著霧溪鎮特產的桃花釀,忽然驚堂木的聲音如同天邊乍響的雷聲,穿破所有聽書人的耳膜。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賓客掌聲如豆大暴雨落在鐵盤裏噠噠作響,我撐著腮幫子仰天長歎,隻覺有些乏味。

聽他這麼說,那個業火仙君和阿時還真是有些相像,可是我的阿時可比那個業火仙君好看多了,而且我的阿時可好了,用大師兄的話說,就是那個什麼...哦,溫柔賢淑,人見人愛。

可是阿時出去探查了許久,都沒有回來,我不禁有些擔心他,畢竟現如今人界可不太平。

哦,對了,忘了和你介紹一下我,我是渺渺,眾生渺渺的渺渺,我不記得我來自何處。

我隻記得在我還是6歲的時候,我被阿時撿了回來。

我醒來之時,是在無極山的山頂之處,無極山常年積雪,霜雪幹燥,凍瘡長在我身體上的任何一處,都極其幹癢辣痛。

那時我的眼睛有疾,見不得任何天光,我捂著眼睛醒來,天光如同根根鋒利的針刺痛著我的雙眼,漫天的飛雪就如柳絮般,籠罩著那片大地,山上一片雪茫茫,並無任何生物蹤跡。

阿時說他那時正遊曆人間,恰逢我蜷縮著身軀在風雪中踽踽獨行,小小的身軀,穿著單薄破爛的白衣,在雪地裏陰暗爬行,差點讓他誤以為是百年難遇的雪狐。

因而他從大老遠便興奮地撲在我的身上,抱著我感動痛哭,對於這個說法我向來存疑,可是無論我問了多少次,他仍舊隻有這樣的一個答案。

那時,我努力睜開一點點的眼睛,透過縫隙,冷眼看著穿著玄色衣裳的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壓在我身上痛哭,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是何人?

光芒太刺眼,灼痛著我的眼睛,刺痛感讓我身軀不住地抽搐起來。

阿時發覺了我的異樣,用身體蓋住四射的天光。

他替我捂住我的眼睛,他說他叫阿時,恰逢見我年紀小小在雪地獨行,孤苦無依,便帶著我回山修行。

他帶我一路闖關衝進鳳宿山山門,讓我拜在漓清真人座下,學習馭妖本領,之後的5年裏,他不知所蹤。

在一次桃花盛開的季節裏,我站在山上的小溪旁。

那時我穿著月白色的衣衫,那是月師姐穿小了給我的,於當時的我而言,裙擺還有些長,裙擺落地,拖行在山間,有些許泥黃色的塵土,落在裙尾處。

我撐著傘,看著春風吹落了桃樹的花瓣,零落的粉色瓣葉,隨著打圈的流水逐流飄向遠方。

清澈如鏡的河底之下,有魚蝦穿行在綠色的水草之中,時而躍出水麵,時而暢快遊行。

阿時猝不及防地飛落在我的眼前,嚇得我呼吸驟停,我還以為是山下的妖怪突破結界上山來了,而我卻那麼倒黴恰巧碰見,那時我還學藝不精,隻能習一些簡單的術法,麵對妖怪,我還是有些害怕的。

我驚恐抬眸,便對上他那雙赤紅色的眼睛,他的眼裏有些狠戾,像一頭嗜血的野獸,那樣熟悉的感覺,令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立馬收斂住眼裏的赤色,瞳孔瞬時變回棕黑色,他眼裏似是有著白色的星光,閃閃發亮。

他那好看的玄衣,似是被猛獸的利爪撕破,有著許多條狀的裂痕,玄衣之下,是撕裂的傷口,傷口周遭有著凝固的黑紅色血跡。

“阿時?”

我屏著呼吸怯怯問起。

“渺渺,我回來了。”

他舉起手中透白色的綢緞,笑靨揚起。

“你看,這是我走遍大荒,找到的避光綢緞,從今以後,你都可以不用害怕天光刺痛眼睛了。”

“阿時,你受傷了。”

他看著我,眼神像三月溫泉水,散發著迷人的氤氳,令人溫柔沉溺。

興許是怕我擔心,他立馬轉變了話題。

“怎麼不叫阿時哥哥?”

“我已經11歲了,山上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哥哥姐姐,叫膩了,我不想再當妹妹了。”

“那行~”

他施法,讓我戴上他帶回來的綢緞,金色的光芒,隨著他的術法環環相繞,白色綢緞懸浮在空中,我忽然腳下失重,也浮了起來,隻見白色綢緞緩緩靠近我的眼睛,蓋住我的雙眼,隨即融入了我的眼部化成了虛無,冰涼的觸感,讓我覺著特別舒適。

我垂手,丟下我手中的傘,傘輾轉落地,我輕飄飄落在他的懷裏,衝著他俏皮一笑。

“不用避著天光的感覺真好,看你也看得清楚些。”

他身體突然一怔,眼裏似是有無名氤氳驟起,眼眸低垂,磷光微動。

隨後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低頭細細瞧了我的眉眼。

“聽真人說,渺渺的術法並未精進?”

哪有人剛見麵就問作業做得好不好的,我渺渺最討厭這種人了。

每次師兄師姐們遊曆回來,總要抓著我問:“渺渺啊,最近術法學習得怎樣啊?”

除了這個事情,難道就沒有別的話題可聊了嗎?

我有些嗔怒,用力推開他的懷抱,躍下地麵,叉腰站好。

“阿時什麼時候,也學了那些大人模樣的客套話。”

我鼓著腮幫子不悅起來,可是阿時卻隻是哈哈大笑。

他伸出手摸著我的天靈蓋,我很不喜歡,就好像我在山上摸著大黃的頭一樣。

“阿時,我不是山上的大黃。”

“你是小黃。”

“我不是!”

無邊竹林,鬱鬱蔥蔥,在風的摧搖中,落下青綠色的竹葉,一片一片,在風中翩翩起舞,好像漫天的綠色蝴蝶在暢意飛舞。

竹林的深處,師父在打坐修行,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聊了什麼,他們我獨自一人站在這裏等。

我撇著嘴,看著竹林密處入口的木質牌子,泛黑枯黃的牌子上,赫然地寫著幾個大字:大黃和渺渺限行。

我氣不過,一腳踹翻了牌子。

“憑什麼,憑什麼這裏隻有我和大黃不能進,我不能進就算了,那大黃呢?難道裏麵藏了好吃的,就是不想讓我和大黃瞅見嗎?”

我坐在入口的石頭上,罵罵咧咧起來,身旁的大黃也不滿地大叫。

“汪汪汪,汪汪汪。”

“那不是嘛,大黃,你現在進去,看看有什麼,然後出來告訴我。”

我伸手拍了拍它的狗頭,平日裏我對大黃最好了,每次吃剩的雞腿骨頭,我都必定留給它吃。

它點點頭,搖著大黃色的尾巴,蹦躂蹦躂,跑進了竹林深處。

沒一會兒,阿時捏著大黃的後脖頸肉,從竹林深處緩緩走出來,大黃偷看被抓個現行,耷拉著耳朵,蹙著狗眼看著我。

它被阿時丟在地上,身上有些吃痛,嗷嗚嗷嗚地喊起來。

我趕緊上前,撫著它的身體。

“大黃不痛不痛,今晚我給你加雞腿啊,沒事的,沒事的,他不敢拿我們怎樣。”

我憤怒地衝上前,正想理論,卻不料被地上的碎石絆倒,向前摔去,阿時伸出雙手抓住我的肩膀,微微笑著,歎了口氣。

師父從竹林裏走出來,蒼老的聲音,就像風中夾帶著沙土的聲音一樣沉悶。

“渺渺,別鬧,你過來為師這裏。”

我踱步上前,垂著腦袋,準備著被訓斥。

可是師父卻在我的身上施了個什麼術法,我的周身金光環繞,而阿時也施法從手腕處破開一道口子,如鳳凰花般鮮紅的血液,便從他的手中緩緩騰空飛起,在日輝的照耀下,就像閃著金光的綢緞,飄逸無比,慢慢流向了我的右手手掌中,我的手中頃刻間多了一朵蓮花的印記,花色是鮮亮的殷紅色。

“渺渺,從今天起,阿時,便是你的妖侍。”

“師父,什麼妖侍啊,阿時怎麼會是妖啊,他怎麼會成為我的妖侍?”

師父摸著自己的花白胡須,緩緩道來。

“阿時,是半妖,隻有他才是最合適你的妖侍人選。我們宗門裏,有一絕密術法,當有弟子有天資,但是靈根微弱,不適合修行時,為了讓弟子能夠掌握高階術法,便可以啟用絕密術法,渡妖成為自己的妖侍,與妖侍共同修行。等到18歲後,術法大成,便可下山遊曆。”

自那以後,阿時便成為了我的妖侍,可我不知曉,成為妖侍的代價,竟然是妖無盡的光陰,主人和妖侍同享妖的壽命,而妖侍至死都不能叛離主人。

妖侍主人若受傷,妖侍則需要承擔一半還多一些的痛楚,這樣的術法,和我在話本裏看到的苗疆蠱毒有著近乎相同的功效。

不同的是蠱毒隻能加諸凡人之身,而渡妖術法,則隻能加諸修仙人和半妖之身。

之後的光陰裏,我和阿時在山上的桃林日夜練習術法,後來我的術法突飛猛進,在萬宗比試裏,我代表著鳳宿山參加比賽,我與阿時親密無間的默契,奪得了頭籌,為鳳宿宗門掙了個大麵子。

自此之後,我鳳宿山渺渺的大名遠揚,成了宗門裏許多小娘子的爭相學習的榜樣。

也因此,我提前獲得了下山遊曆的機會。

在我十七歲的那年,我師父搜遍了山上所有的法器,挑了一本書給我。

我不解,這樣破破爛爛的書,怎麼會是厲害的法器,我隻以為師父找不到好東西了,純屬拿來忽悠我的。

“師父,師父,您搜遍所有的法器,就找了這本破爛給我嗎?”

他捋著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臉慈祥。

“誒~你可別小看這本書,這可是我們鳳宿宗門祖傳的法器,它叫伏妖錄。這本書啊遇水不融,遇火不爛,而且啊,它可是鎖妖的法器,屆時你打不過的妖怪啊,你隻需要讓阿時配合你,用術法將妖魔收進書裏,就好啦,多簡單啊。”

“可是這看起來,一點也不符合我的氣質啊,師父,您看看我這可愛的小臉蛋,拿著這本破書走在人界,被其他宗門的人看到,那他們得多笑話我啊。”

“嘖,聽為師的,就這個啊,咱不挑了啊。”

我不願,雙手抓著他的衣襟左右晃著撒嬌起來:“不行啊師父,那您得給我其他的看起來很有檔次的法器才行,這一個不夠。”

這個小老頭轉著腦袋,環顧周遭,指了指藏著角落裏的躺著的掛滿鈴鐺的金剛傘。

“那這個,行不行,你看看上麵掛滿了鈴鐺,走起路來一步一響,紅色的傘麵,實際是由上古金剛製成,能抵禦法術的襲擊,你到時撐著走在大街上,誒誒誒,多漂亮啊,是吧。”

“那行吧,它看起來,也挺厲害的。”

我和阿時一起拜別了師父,自此開啟了遊曆人間的旅途。

而霧溪鎮則是我們的第一個站點,雖說我渺渺的名氣在同樣年紀的宗門比試中是還可以的,但是出來到人界,還是要時刻保持警惕,因為在這裏不會再有疼愛自己的師兄師姐,阿時曾說過,現在的人界,處處皆是詭譎,而且如今的妖善匿蹤跡,隱於人界之中,須得仔細小心些。

我坐在這裏聽說書人說了好久了,久到故事我都可以背得七七八八了。

我偷偷從包裏掏出一張傳話符,手藏在桌子底下施咒。

“小紙人啊,快去問問阿時進展得怎樣了。”

畫著符咒的符紙瞬間變換成一個小人,朝著酒肆門外快速飛走。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阿時便回到了我的身邊,此時我正在飲著小酒,嗑著瓜子。

他見我如此,眼神瞬間黑起來,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冷得我見之汗毛豎起。

“我...你自己要我在這裏等你的嘛,那你磨磨蹭蹭的那麼久,喝...喝點酒怎麼了?”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他一把奪過我手裏的酒壺,酒壺在他的手裏,頃刻之間化成了虛無。

路過的店小二見狀,咿咿呀呀地上來指著他的額頭痛罵。

“這位客官,您不喝酒也沒必要把我的酒壺捏成飛灰啊,這酒壺可是玉山窯做的,金貴著呢,既如此,你賠我們2兩吧。”

二兩?我又不是沒聽師兄師姐說過,人間一家小酒肆的酒壺,怎地就值二兩了!

我擼起袖子,挺直胸脯上前欲理論,卻被阿時拎住了我的衣衫,就像師父拎小雞一樣,一把拎起,甩在身後。

“小二,我家小孩剛剛吃了多少,和剛剛的酒壺一起結賬。”

“阿時,你說什麼?你怎麼能當這冤大頭啊!”

他轉過頭,瞥我一眼,我立馬不敢繼續言語。

這個蠢阿時,就這樣當了一個冤大頭,誰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啊,他竟然如此闊綽地甩給店小二一塊鴿子蛋大的銀錠。

看著店小二那眼冒金光鼠目,我真真是一肚子氣。

一路上我悶著嘴巴不說話,就連他問我吃不吃雞腿我也氣的完全不想理他。

“渺渺在生什麼氣?”

“師父才給我們多少錢啊,您就敢這樣亂花。”

他歪著腦袋,眼神迷離,嘴角邪魅揚起。

“舍小財,斂大財。”

賺大財?我這財迷大眼,聽到這裏怎麼能淡定,頃刻間我便趴上他的後背,咧著大牙嗬嗬大笑起來。

“我累了,走不動了,阿時背我。”

我張開手,歪頭朝著他撒嬌,從小到大,他向來拒絕不了。

“嗯。”

“阿時你說賺大錢是真的嗎?”

“當然,我查探一番,發現鎮上,有一個不同尋常之處。”

“哪裏不尋常?”

我在他的背上,滑落下來,他用力將我往上提了提。

“鎮上的西邊,有一家大戶,我從遠處看,能看到大戶家裏有黑煙彌漫。”

“可能那裏,有我們要抓的妖!”

“是,我們去抓妖,就能賺錢。”

哎呀呀,那我豈不是能靠著抓妖發財了,而且師父說過,他給我的那本破書,能收妖,而收的妖越多,我的法力就可以越強,真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想到這,我忍不住將頭埋在他的脖頸後,扣著手指盤算起來。

“要是抓一隻妖,可以賺一百文,那麼抓十隻妖就可以賺一千文錢,要是抓一百隻妖,那麼能賺...個,十百,千,萬...”

“一萬錢,怪我,我應該再多教教你算術的。”

他又嘲笑我的算術,看著他咧著大嘴哈哈笑的樣子,我羞憤得牙癢癢,埋頭徑直往他的耳朵咬下一口。

他發出了像蛇吐信子的“嘶嘶”聲,卻又未有分毫生氣。

“女孩子是不可以隨便咬陌生男人的耳朵的。”

他低頭噙著笑,眼裏有些許我看不清的隱忍躁動。

“誰讓你又嘲笑我,再說了,阿時才不是什麼路邊的陌生阿貓阿狗呢。”

“那除了我,以後誰都不可以。”

我心情明朗起來,晃著腳丫子,一字一頓回應。

“知—道—啦~”

我們走在林蔭道上,兩旁的樹,隨著風起,搖搖晃晃,灑落了許許多多的葉子,落在地上,又隨著風打起了漩渦狀的圈,有的塵土迎麵吹來,迷得我的眼睛有些許睜不開來。

我感覺越是靠近那戶人家,這周遭,都越發顯得陰鷙起來。

阿時禮貌性得敲了敲那家大戶的大門,半晌都沒有人回應。

不得不說,這家確實是鎮上的大戶,別人用的都是尋常的木門或者竹門,他家的卻是用了極其奢靡的金絲楠木,哪怕是我這種第一次下山的小道友都能看得出來,這家,很有錢!

可是門上貼著的卻不是庇佑凡人的門神畫像,而是我沒見過的東西,它看起來,就不像是人間之物。

阿時將我放下來,我看著畫像上青麵獠牙的東西,越看越膽寒。

阿時迅速捂住了我的眼睛,俯下頭,在我耳邊解釋起來。

“別看,它有些許可怖,等等晚上你就會怕得睡不著了。”

我才不怕,我已經是合格的術師了,我可是要抓大妖,掙大錢的,我怎麼能怕啊。

我一把拉開他那溫熱的手掌,踮起腳,頂起下巴,朝著他立誌起來。

“我才不怕呢,我已經是合格的術師了,要賺大錢的,你隻須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就好了。”

可是顯然他有些不相信,聽著他那嗤笑聲我便知道了。

我鼓起嘴巴,環抱雙手,淡淡看著他。

“那是羅刹鬼,性情暴躁,極其凶惡,喜食人肉,素愛欺負比它能力不強的小妖,可飛天遁地。”

“那阿時見過嗎?”

“見過。”

“打得過嗎?”

“現在不用打,這院子裏,估計是別的東西。”

門吱呀一聲打開,來人是大戶人家的管家,他看起來麵色有些發白,無甚血色,觀其身形,應是凡人,奇怪的是,他的人看起來輕飄飄的,就像是沒了陽氣一樣。

我附近阿時耳邊低聲呢喃:“阿時,他是個活人,可是怎麼看起來,不像是個活人啊?”

“今晚別亂走,跟著我。”

“哦~”

阿時俯身作揖,朝著那位管家行禮。

“大人可是這府上的管家?我叫阿時,我們兄妹二人乃是遊醫,聽說府上大人身體有疾,我們特來此為您掃除病厄。 ”

遊醫?我們什麼時候成遊醫啦?

我將眉毛蹙成八字,盯著阿時。

可是他堅定的眼神在告訴著我,此時此刻,我不宜再多說話,因此我便裝作天真無邪的樣子,拽著阿時的袖子,安安靜靜在一旁站著。

管家聽到遊醫大喜:“兩位真是遊醫?裏麵請,裏麵請。”

說完那個管家爺爺隨即邀請我們進府,府上建有小山水庭院,精致的小石頭山旁邊種植著奇異的鬆樹。這鬆樹看似挺拔有勁,鬆葉傘狀展開,看著一片綠意盎然,可是細看鬆樹的枝幹早已是幹枯毫無生氣的模樣。

山水池對麵遍布著一大片我從未見過的花叢,花叢低矮,高度和灌樹叢差不多,可是花是朱紅色的,長得不太好看,形狀看著有些許的可怖,路過時偶有蠅蟲從花叢上飛過,可是我隻是眨巴了下眼睛,蠅蟲瞬間在花叢上方消失。

我低聲和阿時悄悄說起道:“真是奇怪,阿時,按理說蠅蟲也飛不了那麼快啊,怎麼看起來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鎮定自若,眼睛一直咕嚕嚕轉,探查著周圍的動靜。

管家爺爺扭頭笑著迎客,禮數周全,阿時也回以微笑。

“現下天色已晚,我們老爺晚上不喜迎客,勞煩二位等到明日一早再為老爺診病,今晚就先委屈二位住在這西廂房。”

阿時向管家頷首行禮,可是他說的話卻讓我大為震驚。

“嗯,無礙,你們府上可有些吃食?我妹妹應當餓了,瞧她都走不動道了。”

什麼?我怎麼了,我可不餓,我剛剛才吃了阿時給的大雞腿,我怎麼會餓啊?

“我...”

我看著阿時的眼神,欲言又止,尷尬地看著管家爺爺皮笑肉不笑地回應。

“我餓了,特別特別餓,有什麼吃的嗎?”

“姑娘稍等,我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