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灰蒙的天空中飄灑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玉露半靠在床上,失神的看著窗外的雨霧打入簾內,帶進冷冷的氣息。

她臉色蒼白無半點血色,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床邊燒著火爐,可是屋裏卻還是異常的冷。

玉露伸手去接窗外飄進來的雨絲,雨水透過窗戶飄了進來,落在她蔥白的手指上,透著絲絲的涼意。

采薇端著湯藥進來看見自家小姐醒了,開心的說道“小姐醒了?可感覺好些了?”

“這窗子可不能開著,仔細著了涼,小姐身體還沒好,快快躺下吧。”

采薇放下藥碗,趕緊把窗戶放下,扶著玉露躺下,掖好被子,又來端藥。

“采薇,如今是什麼日子了?”玉露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今兒個立春了,太醫院的人說了,小姐挨過了春天,病就好了!”采薇眼中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玉露沒有說話,她纏綿病榻已半年有餘,自知自己已經快油盡燈枯,如今不過隻剩一口氣吊著罷了。

時至今日,那個人卻始終沒來看她一眼,哪怕一次!玉露心中苦澀,胸口劇烈的疼痛著,她閉上雙眸,青絲散落在枕邊,顯得她秀麗的小臉更加蒼白。

采薇看她沒說話,緊張的問道“小姐是不是胸口又疼了?奴婢這就去給您請太醫!”

采薇慌張起身,卻被玉露一把拉住,她搖了搖頭問道:“皇上,最近在忙什麼?”

采薇聽她這一問,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當今皇上正忙著給自己和心愛的人籌辦婚禮,恐怕早就把她這個以命相救的妃子拋之腦後了。

半年前,要不是小姐為陛下擋下那一劍,後果不堪設想,可那也換不來皇上多看幾眼,那劍上有劇毒,至今無人能解,自家小姐太傻了,傻到把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

“小姐,皇上自是掌理朝政,每日接見大臣,忙到很晚才會歇息。”

采薇怕玉露知道皇帝要大婚傷心,可這後宮本就是流言蜚語漫天飛,哪能瞞得住她,隻能多瞞一日算一日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沒時間來看我。一國之君哪能天天像我一樣躺在床上閑的發慌啊。”玉露微微的笑了笑,像是是自我安慰。

“小姐,雖然陛下每天很忙,但是他也經常囑咐太醫院的人,盡心照顧我們,一切吃穿用度,都是用頂好的,陛下把小姐放在心上呢!”

采薇這點說的不假,自從玉露替蕭錦楓擋下那一劍後,便吩咐下去,要用最好的藥,醫好她,因她護駕有功,父親也連升兩級。

又賜她封號,說她德盛禮恭,容貌出眾,對皇上更是忠心不二,封她為““容妃”。這些對她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她不敢再奢求其他。

玉露模糊的想起十五歲那年,杏花微雨的江南,她和爹爹出門遊玩,因自己貪玩,偷偷的跑到一處荷塘邊去采摘荷花,失足落入水中,她在水裏慌亂的大喊大叫,關鍵時候蕭錦楓從水裏把她救了起來。

玉露記得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隻是一眼她便淪陷了,他長身玉立,一身潔淨明朗的白色錦服,棱角分明的臉,俊美異常。玉露被她抱在懷裏,他輕聲的問她“小姐無礙吧?”

他溫柔的看著她,玉露忘了自己落水的恐懼,她被他這樣盯著看,臉瞬間紅了起來,連話忘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