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穆森緩緩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另一隻眼卻被鮮血凝住了。
“你命挺大啊，這樣都沒死。”那人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看你的樣子，也好不了多少。”
“這是哪兒？”
“不知道，他們把咱倆扔這兒就不管了。”
“他們？”
“你該不會被打失憶了吧？”
穆森晃了晃腦袋，又將右眼的血痂擦了擦，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感覺，渾身的傷讓他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巨大的疼痛。
噢，是了，記起來了。
那個人——是人類吧——他都不確定，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解決了安四和安七。他眼睜睜的看著他手下最善於戰鬥的兩名人造人被逐一擊得粉碎。而他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成了這副德行。
“你是誰？”穆森的眼前還有些模糊，隻看到有人和他麵對麵地坐在地上。
“你不是在跟蹤我嗎？”
房間內昏暗的燈光閃爍，似乎還有些許電流的聲音滋滋作響。穆森用雙手撐著把身體朝牆上靠了靠，說道：“原來是你。”
辰慕雲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我還納悶呢，在慈雲寺，你怎麼就從我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了呢，沒想到我們在這裏又遇見了。”
“所以這是你設的圈套？”
“嘿。”辰慕雲笑道，“你看我這樣，像是給你設圈套的人嗎？”
穆森看他一臉無奈的樣子，想他也沒必要此時說謊，還是故意問道：“你也收到了黃色紙卡是吧？有頭緒嗎？能不能猜到是誰？”
辰慕雲搖了搖頭。
“看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你是螳螂，我是蟬？”
穆森沒回答，從兜裏掏出一支大角星香煙點上。
“不給我一支嗎？”辰慕雲伸出手來。
於是穆森又扔給他一支。
辰慕雲吸了一口，然後吐了幾個煙圈在半空中，看似百無聊賴地用手一一戳破。
“我們在這間房間待了多久？”
“你是想說你昏迷了多久吧？”他又吸了一口煙，這才說道，“從我看到那個人——我想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把你和那兩個人造人拖出來算起，到你剛才醒過來，估計過了有兩個小時了。”
“估計？”
辰慕雲指著光禿禿的手腕說：“他們把我們的手環都取走了。”
又是一陣悠遠的歌聲傳來，穆森覺得奇怪，認真地聆聽著。而辰慕雲卻不再覺得奇怪，因為在穆森昏迷的時間裏，他已聽到兩次這樣的歌聲了。
“這是有人在唱歌？”
“很明顯是的。”
歌聲很短，隻有不到十秒鍾的時間。
“你不覺得奇怪嗎？在這座廢棄的球場，這個時間，居然有人在唱歌？”
“我隻知道肯定不是為我們兩個唱的。”
一陣安靜，兩人都靠在牆壁上看著對方。
滋……滋……
“嘿。”辰慕雲說道，“現在這種狀況，我想我們應該交換一下信息。”
“什麼信息？”
“就是自己知道，對方不知道的信息。”
“我同意，從哪開始呢？”
“為表誠意，我先來，你問我答吧。”
穆森坐直了身體，點了點頭，說：“好，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我嘛是一個警察，為了調查一起刑事案件……”
“你叫張至堯，大灣區的一名警察，是吧？”不等辰慕雲說完，穆森便打斷他。
“你知道？”
“你可開了個不好的頭啊。”
“我說的可都是事實，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穆森把身體往前傾斜了一點，盯著辰慕雲，“一個擁有合法身份的警察，卻在警務係統內網裏查不到，非但如此，加密級別也是4A級。你說你一個小警察，憑什麼擁有這樣的資源？”
辰慕雲略微收起笑容，聽他繼續說道：“聽說不久前才全球主要大國聯合成立了一個什麼‘地安局’，你該不會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員吧？”
辰慕雲一邊拍手一邊說道，“真不愧是西陵集團的。”
穆森心中一驚，隨即又平靜下來，覺得卻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噢？你也知道了？”